孙夫人沉脸对孙明静说道,“丁家虽然是商户,丁老掌柜却有大本事,老爷对他极是礼遇和重视。今天他家女眷上门作客,你居然敢怠慢他们,置老爷和我的脸面于不顾。你回吧,抄十遍《女戒》。”
孙明静红了眼圈,屈膝说道,“母亲,是女儿的不是,再也不敢了。”
孙夫人没搭理她,孙明静只得往外去。
孙夫人又对一个婆子说道,“让李姨娘抄二十遍《女戒》,禁足一个月。那么大个人,不知好歹轻重,整天神神叨叨,魔怔了一样。”
孙明静的脚步一顿,眼泪涌了上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是把对自己的气发在姨娘身上了?
父亲对丁家礼遇和重视,为何不提前告知与她?不就是想抓自己的错处整治姨娘,还要在父亲面前给姨娘上眼药。
自己千防万防,却栽在一个小商户手里。
片刻后,孙与皓拿着信和两包东西走了进来。
他明年考秋试,家里专门请了位教策略的先生在家教他。
因与丁老掌柜认识,晌午专门去陪了酒。
孙夫人看了陶翁的信及两家送的礼物。
说道,“与慕翻年就要来军里,也能常去陪陪陶老太太。可惜了,那孩子十三岁就中了秀才,是勋贵中的头一份。都以为咱们孙家要出个状元郎,却投笔从戎了。”
孙与皓笑道,“与慕考武举,孙家照样能出状元郎。”
孙夫人很想说武状元怎么能跟文状元比,没说出口。又道,“与慕去临水县的时候,你也跟着一起去,多请教请教陶翁。”
丁香来到外院,离老远就看到丁壮满脸通红。
丁壮本来还想去街上看看房子,现在喝得迷迷糊糊,也看不成了。一上车就睡觉,呼噜声连丁香这辆车都能听到。
丁香气闷。朱家和孙家一定是故意的,他们把爷爷灌醉,是想套什么真话?
无论如何,今天晚上都要跟爷爷和爹爹把自己的怀疑说了。
丁香把锦盒打开,是一串珊瑚手串。珠子鲜红夺目,比黄豆粒小一点,圆滚滚的。手串很长,套在丁香腕上要绕四圈,长大也要绕三圈。
这串珠子至少值个几十两银子。
自家送孙府的礼,是一架苏绣炕屏,十二对最顶级的凤尾盘扣,四对花篮盘扣,大概价值近二百两银子。
总算不欠大官的情,张氏松了一口气。
之前是送孙府一朵灵芝和紫色凤尾盘扣,送朱家藏蓝色凤尾盘扣和炕屏。因为朱家送的礼太厚,把孙朱两家礼物对换了。
跟陆总兵府不熟,又不清楚他的为人,不好送太贵重的礼,也不能太随意,送的是十六对最顶级的烟霞罗夹金线空心花扣,四把双面苏绣团扇。
回到家,丁钊已经回来,正同丁立春说话。
见丁壮又喝得人世不醒,赶紧起身服侍父亲上床歇息。
丁钊回来后讲了一下陆家之行。一位管事接待的他,把陶翁的信件、礼物以及自家的礼物奉上,喝了一盅茶就走了。
若不是有陶翁的书信,陆家连丁家人都不会见。
丁香觉得,这才是常态,正常的。
朱家对自家这个小老百姓过于好了些,不像对待士卒的家属,哪怕这个士卒救了他家人。
丁钊还去两个牙行看了,这里的宅子比省城的都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