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芳觉得大势已去,只能笑笑,却也不敢先走,脑子里就是如何自救了。这会子像贾家一般跳船,那才叫人看不起,因为贾家跳时,大家走的还不远。现在,摆明了大家已经越离越远了。
而重点是,之前大家绑一块,还有个由头,我们是功臣之后,皇家不能觉得我们没用了,就把我们弃之如敝屣。原先说好的共富贵荣耀的呢?这才几代?就恨不得斩尽杀绝,是你们不仁,我们才不义的。
所以那时四王七公(除代善装病外)在当年先太子的谋事时,就是想努一把力。结果很惨烈!不过,当时太上皇对先太子还有点父子之情,把这事压了。
现在他们再以什么理由?二十多年,快三十年了,皇家并没有再多做什么,人家就是让你们自然消亡。人家不搭理你们了。没有朝中的实权,四王八公又算什么?柳芳现在觉得荣国府才是真的聪明。
上次代善是病了,可没说退,宁国公府可是主力。成了,他跟着有拥立之功;而不成,也与代善无关,与荣府无关。等代善死了,细扒荣府,真没一件能捻上筷子的事,值得让皇家动他们一动。他们能安安生生的混到新帝上位。
新帝上位,大家还在观望,贾家老太太立刻跳上新帝的船,然后人家成功转型,成了书香门第,他们一百多名学生,就代表了京中一百多位数得着的人家,把孩子放他们家了。这样他们家就与朝中这一百多家建立了联系,只要不是大事,这一百多家就会为了子孙保住贾家。做得多么聪明啊!
现在,皇家塞也塞一个贵妃给他们,在你们家教养了两年,再在你们家出嫁,现在生了皇子,真的生怕你们家不富贵啊。
他不禁看了一眼从从容容的北静王,他好些年没见过贾家的老太太,不过这回在老太妃的葬礼上,倒是见到了,一个精瘦的老太太,看着老态毕现。看着很严肃,中规中矩,带着满府的女眷,显得庄重而得体。再想想,京中那些人家,包括自己家的内眷,这回都显得漫不经心。那时他也没有多想,现在看看,也不禁悲从心起了。所以现在说错全在北静王府,也不尽然,那年的事,这位北静王可还是孩子呢。
“对了,紫英,你之前不是同贾珚关系不错吗?现在还有联系吗?”北静王换了一个话题,看向了下面的冯紫英。
“还说呢,之前卫家的卫若兰过生日,特意给贾珚派了帖子,结果他说守孝,万不敢扰了我们的兴致,根本不出来。现在,他其实学里都去得不多,宁荣街要改建,他们学里的人都动了起来,贾珚带的班都是小孩子,也就帮着大孩子们在一边写写划划。他每日就去早课,其它时候听说有时帮着十一子做事,有时就在家陪伴他们家老太太念经,不敢出来。”冯紫英忙说道。
“也是,王氏是去年十六去的,这才过了一年,倒是不好影响贾家的名声,他们家现如今也是家风严谨,可不像我们这样的破落户,百无禁忌。”某位又冷哼了一声,回头瞥了冯紫英一眼,“你也是没脸,当初是谁说你是纨绔,不许你和贾珚玩的?你还去找他玩,人家瞧得起你们吗?纵不是孝期,人家也不会搭理你们的。”
冯紫英的面皮一下涨得发紫,这是他最不乐意的提的事,之前他叫贾珚出去玩,结果就被贾家狠狠的下了面子。现在想想都觉得有气,但是贾珚一年就考上秀才,还能教书,他带的班都是蒙童,也能该过关的,一个都不会少的过关,弄得京城其它家都觉得我们是不是同一个考题的问题。人家根本不会把贾珚和他们放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