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太医接过方子,待看清方子上的字迹不由脸色一变,“这是哪里来的方子?”
显金神色一凛。
王医正,就是从宫里出去的!
该不该说?
按照后世风靡潮流的宫斗文,这宫里出去的太医,总得背点什么宫廷秘辛……眼前这位白面太医也是宫里的大夫,与王医正是什么关系?是仇人?还是旧识?
显金唇角紧抿,嘴里囫囵道,“家乡大夫开的方——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白面太医连连摇头,“不不不!”察觉出了显金的警惕,白面太医扯了抹笑,“瞧把您吓得,我只是见这字迹和用药的习性,与我师父有几分相似——噢,我师父原是太医院的医正,十年前辞官回乡归隐,许久未见得,便多嘴问了两句。”
白面太医对显金的谨慎有些无语,“乔山长与我也是多年旧相识了,您便是不信我,也得信几分忠武侯吧?”
显金:噢。
对不起哦,总感觉太医要么是炮灰,要么是帮凶,反正宫斗的漩涡里总有只无辜的窝囊废太医……
都是宫斗剧误我。
白面太医刷刷写下方子递给显金,“可以继续吃旧方子的药,我先给这位姑娘下灸止吐,吃药方有疗效,近日的饮食也要多软烂好克化。”
显金眼看白面太医把恒溪的手、脸、头扎成刺猬,攥住恒溪的手,眼眸心疼,“可疼吗?”
恒溪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没甚感觉,反倒觉得肚腹温热舒服了许多。”
显金心下大定。
收针后白面太医斟酌片刻,终是没忍住,开口问,“敢问姑娘家乡何处?”
这属于下船就能打听到的。
“南直隶宣城府泾县。”
白面太医陡然兴奋起来,“您……您口中的家乡大夫是否姓王!”
显金迟疑片刻后轻轻颔首。
白面太医双目赤红,“那必是我师父!他可还好?身子骨可还健硕?可还没事就骂人装怪!?”
显金听到最后一句:确认是亲师徒没错了。
显金笑道,“都挺好,前些时日还同乔山长医了腿脚,身子骨比我还硬,精神头比我还好,一看就能活到一百八十八。”既是王医正的徒弟,显金态度亲近了不少。
白面太医眼神一敛再一抬,又问了显金为何出现在这船上,听说显金便是那品“鹤临大魏”贡品国礼的呈贡者,便赞不绝口,笑道,“一直听说南直隶的小姑娘身形玲珑小巧,刚刚见您身量高高的,还以为您是咱京师的姑娘呢。”
白面太医一边笑着,一边“唉”了一声,“那这么说来,贺掌柜便是正统出身宣纸世家的当家姑娘咯?——您府上当真是郎君小姐一视同仁,不拘一格用人才啊。”
呵呵,这误会可就大了。
显金眼瞅更漏,一边送白面太医下船,一边解释,“出身谈不上,只是得幸在纸业中摸爬滚打许久。”
白面太医笑言,立在栈桥门廊就是不往前走,“此话怎讲?”
显金舒朗一笑,“……在南直隶原也不是秘密,家母遇到家父时,我已有些年岁了,承蒙家父不弃方得有接触宣纸、欣赏宣纸、宣扬宣纸的机会。”
白面太医眉梢猛地跳动,一转眸飞快压下心头的激昂,“哦?此话又怎么说?”
显金:……你这太医咋这么八卦?来她这儿听故事呢!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