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敷哭哭啼啼,“说了就不会被揍?”
显金道,“说了,可能被揍得轻点。”
陈敷:……
陈敷深吸一口气,怀里揣着三百两银票,如奔赴战场般往里走,走到一半如想起什么转头问显金,“……你不跟我一块儿?”
显金疑惑,“您自己想,老爹带着闺女去赌钱——这件事合不合理?”
陈敷:其他闺女,和你这种闺女,本质上就是两个品种啊!
“我怕我干不好……”陈敷轻声道,摇摇头,“我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除了吃喝,我这辈子没干过别的在行事……五爷爷这事儿太大了,我怕我给干毁了,倒把咱们泾县的折进去……”
显金轻声道,“谁说您干啥啥不行的?您写了两本册子,不都卖得很好吗?还有一年前咱们在哪儿?咱们现在哪儿?您想想,若没有您,我恐怕还在漪院吃白菜青菜呢!”
陈敷忐忑不安地看向显金,“你真的认为我能行?”
显金重重点头,“没问题!你收着点演,演出您素日纨绔气的一半就成了!”
陈敷不禁一笑,仍旧胆怯,“那若是我找不到那姓霍的子钱家咋办?”
子钱家就是放印子钱的。
显金笑了笑,“只要你说了你是陈家三爷,他自会来找你。”
陈敷半张了张口,又看了看显金,心里又过了一遍,终是下定决心,径直朝里走去。
像白花花的银子,瞬间被血盆大口吞没。
显金双手抱胸在门口看了看,待看不到陈敷背影后,转头急步往出走。
五日过后。
赌坊中,陈敷一直没出来,吃喝都在赌坊解决,三天后,满身酸臭、胡子拉碴地站在台子前,手里攥着唯一剩下的十来个筹码牌子,赌徒一般咬牙切齿地全砸到“小”的庄口。
“哟!三少又买小呀!”
台子后的庄家伸出长杆子理了理筹码,笑嘻嘻地奉承,“您连买三把‘小’了,要不咱换个手气?”
陈敷双目赤红地看了庄家,后槽牙咬紧,“那……那买大!”
庄家笑嘻嘻地将筹码牌子推到“大”字上,紧跟着右手举起一个油光锃亮的竹筒,摇摇摇,落地揭密——二三一四。
庄家意料之中地将筹码牌子往身前一勾,嬉皮笑脸地与陈敷笑道,“啧!您应当押小!您看,赌坊里除了自个儿,谁也别信,我这张臭嘴挡您财运了!”
陈敷气得瞬时头顶冒烟,扑到台子上去抓庄家的杆子,“出千!你在出千!”
庄家杆子一收,嬉笑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的!我们福顺赌坊出什么都不出千!愿赌服输,您要想回本,就继续押啊!三十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怎么着也能转到您跟前不是!?”
陈敷双目圆瞪,气喘吁吁地看着庄家。
庄家了然,“三爷没钱了?”
陈敷梗着脖子道,“是没带那么多!我陈家在宣城府虽不是第一富户,却也不是那没钱还出来玩儿的破落户!”
庄家眼珠子一转,左右两边藏在黑暗里的几个瘦猴动了动。
“是是是!陈家信誉向来很好,我们赌坊也有几位生意人,信誉也不错,他们有钱,要不朝他们借来使使?”庄家笑道,“您有陈家做保,又是第一回 来玩儿,我给您说说,只收您五分利,您看成不?”
陈敷双眼迷蒙地看向庄家,“五分利?我不若回去取呢!”
庄家一笑,“瞧您说得!您如今手气正旺,一进一出,手气没了怎么办?且您回家拿钱,家里人问不问啊?追不追究呀?我可听说贵府瞿老夫人很有些准头——还不如一鼓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