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专业就不对口了。
笔,这个生意,是隔壁王家的。
张婆子摇摇头。
贺显金前世去甘肃博物馆见过竹管笔,记不得是哪个朝代挖出来的,估摸现在不是时候。
“那烦您帮帮忙找一小截儿竹子尖头,我有用。”
张婆子想问有啥用,又念及陈四郎被烫得通红得虾壳手背,赶紧噤口,直道“好”。
不到一刻,张婆子便拿着东西回来了。
武力值这种东西吧,有时候就是简单又好用。
当所有人都离开,整个灵堂安静得连蜡烛燃烧都有了具象的声音。
管它白日人声鼎沸、来往如织,面子情了后,终究尘归尘、土归土,分道扬镳,再无关联。
前世在病床上,她的目标是活着。
那现在呢?
在这个男人出一个月的花头给女人买镇棺玉,就被人交口称颂的荒诞时代,在这个“我是主,你是仆,连上香都没你份”的奇葩时代,在这个“你好好求求三爷,趁他心软把自己的事定了”的狗屁时代。
她的目标是什么?
她的人生、她的价值、她的未来都由别人决定。
可谁也不能决定她脑子里面,在想什么。
贺显金跪在棺材前,眸光里如有火苗跳动。
灵堂的烛火,一夜未灭。
天刚蒙蒙亮,出殡的人就来了,陈三爷失魂落魄紧随其后。
抬棺前,贺显金认认真真朝棺材磕了三个响头。
自此以后,她带着三个人的命活下去。
陈三爷非让出殡队伍堂堂正正地从陈家大门走。
内院的二门坚决拦住了年近不惑的恋爱脑。
出殡队为首之人给陈三爷出了个主意。
“咱们迂回走,从游廊的同心湖摸过去,我知道一个小门,常年没人值守,那边也能到前院。”
贺显金看了眼说话的人。
出殡队照这条路线,朝着前院一路狂奔。
陈三爷兴高采烈地给出殡队一人赏了一个银角子,高声激励,“就这么干!只要艾娘的棺材从陈家大门出去,我一人赏十颗金瓜子!”
出殡的唢呐吹得更响了。
贺显金抱着贺艾娘的牌位,披麻戴孝,紧紧跟在陈三爷身后。
眼看着就要撞到前院的另一桩白事。
一个羊角胡须的中年男人红着眼冲上来,“使不得使不得!三大爷哟!白事不相见,相见霉百年!您快带着贺小娘从侧门出去吧!”
陈敷一把拂开,“大哥明日出殡从哪儿走?”
中年男子快哭了,“大老爷自是从大门!”拍着大腿,“就没有姨娘从大门出殡的先例!”
“这回艾娘从正门出去了,下回就有先例了!”
陈敷铁了心,看了不远处的灵堂一眼。
里头人多得像蚂蚁,汲汲营营的,瞧不上!
陈敷昂着头,把抬棺的赶边儿去,自己顶上,肩上抬着棺材,喊起号角指挥众人往前走。
“让他发疯!”
中气十足的女声。
是陈家当家,瞿老夫人。
瞿老夫人梳着光滑的圆髻,穿了一身黑麻衣,脸圆圆的,身形不高,气度却极为板正。
瞿老夫人行走时,右脚拖在地上,行走间明显不便,却杵着拐杖气势不减。
陈敷一见娘,条件反射缩脖子。
谁知这回,他老娘调虎离山,不打后脑勺。
“啪”的一声,拐杖敲在陈敷膝盖窝里。
陈敷膝盖一软,眼看棺材摇摇欲坠!
贺显金抱着牌位,冲上前,贺艾娘棺材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