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另一头,那“少年郎君”出了四洞便开始四处寻找黑衣人的踪影,他鬼鬼祟祟欲盖弥彰,还在几个人流密集的摊位,依着黑衣人的特征询问可否有人得见。
这些骚操作成功的让他没过多久就引起了黑衣人的“关注”,悄悄尾随在了其身后。
跟了一会儿,黑衣人招手叫了个鬼市打杂的鬼民过来,塞给对方几枚铜板,让他去跟那个“少年郎君”说见过他要找的人,就在二十八洞旁边的暗道。
二十八洞位于鬼市最偏僻的一个犄角,那里远离暗河,四周一片死寂——因此洞售卖的东西非日客所需,都是些大宗交易,所以平日很少人光顾。
正常情况下是个人到了这样的地方都会警觉信息有诈,奈何“少年郎君”早已不是正常人。
他坦然进了暗道。
这里烛火不似暗河边通明,只有勉强的微光,他不小心踢着一块碎石,滚出去的声音发出了好大的回声,但他毫不胆怯,仍自顾往里进。
潜伏在暗处的黑衣人看着,只觉得这个人透着些不合常理的古怪,又说不出是哪里有问题——看他的衣饰打扮又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倒给黑衣人整不会了,琢磨着自己出手前还是慎重些好,还是别暗杀了,当面会会他吧。
这条暗道是死胡同,没过多久便来到了尽头,少年郎君没看到人影便转身向外准备离开,这一转身,30米开外影影绰绰似乎站了一个人,烛火晦暗他实在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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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人?”
黑衣人率先发声,慢慢向“少年郎君”走去,他的重剑并未别在腰间,而是拖在地上,腱鞘顶端的金属擦在石头地面上迸出火星,合着一种类似石磨碾动的声音,听得人胆寒牙酸。
虽未看清也知来者不善,“少年郎君”不由往后退了两步,四下看顾实在没有逃走或者躲避的可能,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在下只是路过此处迷了路。”
“迷路,那不妨我送你一程?”
“少年郎君”看着来人渐渐走近,轮廓愈发清晰。着一件黑色大氅,溜边有红色装饰云纹,地上拖着一把重剑,金属嗡鸣声正是从那里发出,不是那神秘人又是谁。
他依着傀儡指令的指示,跟踪为主,能逃则逃,没想到却被正主堵了个正着,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少年愣怔,且无半分防范动作,神秘人倒有些不确定起来,这人他妈的到底想干嘛?
“你是谁?”
“我是上界的人,要是有什么闪失,父君降罪下来,这鬼市就真要成鬼世了。”
神秘人终日在秦小侯爷身边行走,上界、父君这些词汇非寻常人会涉及,确实有些把他唬住了,并不敢轻易出手,可这个上界的贵公子没理由找自己啊?
“你知道我是谁?我们最好敞开天窗说亮话,否则我不管你是哪里的人,都会在鬼市变成鬼!”
“你是秦侯爷府上的人。”
这下轮到神秘人愣怔了,这个信息别说是鬼市,就是放眼整个寐界,知道他是秦侯爷府上之人屈指可数——因为他对于世人来说根本“不存在”,他不过是个暗处的“影子”,无名无姓无影无踪的影子。
如此说来,这个“少年郎君”倒还真有可能是上界之人,莫不是秦小侯爷近几日与上面达成了什么“合作”?可为何他没有传讯给自己?
想了想,神秘人收起佩剑,走到“少年郎君”身边。
“你找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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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算找到您了!”
那个被派去调查客标面具的破怨师火急火燎在集散地一隅找到丁鹤染,与他凑近了咬耳朵。
“丁统领,那个客标面具的刻痕您当真没有记错?”
在看到丁鹤染从面具后投来的目光后,那名破怨师急急改口,“大人肯定不会看错!所以那个面具一定有问题。”
“怎么说?”
“拥有这个刻痕的面具……并未被带走,仍在库中。如果刻痕没错,那便只有一种可能,那个客标面具是个以假乱真的高仿品!”
丁鹤染脑中似闪电划过,难道那个人……正是喜鹊?可她怎么敢在自己眼皮底下如此放肆?!不行,无论如何要找到这个人!
他赶紧与之安排部署拿人计划,让其负责带队搜捕,宁错勿漏,先找到这个人控制住再说!
那名破怨师领命走后,丁鹤染冷眼看向不远处在摊位前兴致浓厚凑热闹的“阮绵绵”,若那少年郎君有问题,眼前人与他在那隔间私下相处甚久……很难让人不怀疑她也有问题!
会不会,她已经不是阮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