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清楚,这里面最不受干扰,一心只为破案奔忙的还得数叶无咎,他才是司尘府的核心稳定中坚力量。
“我与那老鸨聊过,她话说一半又改了口,我怀疑最初进入乾字房的另有其人,并不是那胖子。”
“我后来也找胖子聊过,他支支吾吾三缄其口更加证明了我的猜想,他应该是跟别人临时换了房间。所以我怀疑,最初进入乾字房的客人,认识你。”
“可若认识你,为何不救你?又或者说,为何不碰你?恐怕不是不想,而是不敢。这反过来也能进一步论证他认识你,多少知道些你的背景。”
“线索到这里断了,但我颇为在意,总觉得这个人知道些什么。”
叶无咎一席话,让几个人都冷静下来。
事出反常,其中必有隐情。
“听你这么说,我似乎隐隐约约有个印象,将醒未醒时有人在摸我,动作很轻,但肯定是个男人。”
墨汀风闻言很是不淡定,拳头紧了又紧,碍于丁鹤染叶无咎在,才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秘查当日到过二十四层的客人名录,肯定阻力大,尽量一试。”墨汀风咬着后槽牙下令。
若他没有猜错,这其中必定有在别的场合见过宋微尘的人,会是谁呢?
见而不救,似敌非友,恐怕背后还藏着更大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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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刚刚说喜鹊被刨坟,她死了?”宋微尘问叶无咎,后者摇摇头。
“你出事后,我们锁定了几个嫌疑人,她是其中之一。司尘大人当庭审问,喜鹊形迹败露现场服毒自杀,尸体被府衙带走掩埋,实则是她借假死金蝉脱壳,之后借助外力换了形貌潜入司空府对你伺机下手。”
“你被掳到鬼市,始作俑者也是她。”
宋微尘想起这些日子的遭遇,心有戚戚焉,谁能想把自己折腾的死去活来的,竟然就是这只老斑鸠。
“那日把你卖到樊楼的确实是一个女人,根据老鸨的描述来看应该就是喜鹊,一身黑衣头戴黑纱帷帽,我们正在追踪她的去向。”
“那日当庭验尸称喜鹊已死的破怨师是谁?”墨汀风突然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大人可是怀疑他?我查过了,此前在费叔部下做案宗撰录,新近才进的地网。人没问题,应该是经验不足。”丁赫染回禀。
“别大意,再查。”墨汀风直觉不对,他说不出为什么。
他略一沉吟,交代了两个任务。
第一,去一趟阮府,仔细查查喜鹊底细,是何时入的府,从何处而来。
第二,她可以变换外在形貌,但内在肯定变不了,想办法提取喜鹊的固定信息——立即派人去偏殿和坟场,看看能不能发现和提取她的血源信息进行觅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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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应着正要出门,又被墨汀风叫住了。
“鬼市那边可有进展?把找到的信息都梳理出来备议。”
“鬼夫案必须尽快告破。我与微微在司空府再耽搁一天,后天一早就回,辰时议事堂集合,务必找到此案破局之法,民心惶惶不宜再拖。”
“可是大人,你的伤……”丁鹤染担心溢于言表。
“我无妨,明天定能下床。主要是微微身子太弱,想让玉衡再给她调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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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后,宋微尘也确实觉得有些乏了,她起身告辞,“你好好休息,虽是作为鱼肉被掳进了鬼市,我也多少有些发现,回去捋捋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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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来。”
他那霸道、宠溺和撒娇同时兼具的口吻,让宋微尘耳根一热。
“干嘛?”
“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宋微尘只好依言过去,刚坐到床沿就被墨汀风紧紧抱住了。
“那个混蛋摸你哪儿了?”
蛤?宋微尘一时反应不过来。
“樊楼乾字房那个该死的混蛋。”
宋微尘不明就里,见他问便认真想了想,“可能脸啊脖子肩膀什么的吧?我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啊……”
她话音未落,墨汀风依序在宋微尘脸上脖子上肩膀上一路亲过去,弄得她又痒又羞拼命地躲,奈何被他钳制在怀,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直到宋微尘不停讨饶他才停下。
“他亲你了吗?”
墨汀风别有深意地盯着她的嘴唇问道。
有了方才的前车之鉴,宋微尘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肯定没有!”
轻轻稳住她摇晃的脑袋,他满意点点头。
“但我想亲。”
说着便吻了上去,既不容拒绝又柔情似蜜,真真是“绛唇渐轻巧,云步转虚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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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一幕,被孤沧月撞了个正着。
他一直守在附近,先前见丁鹤染叶无咎进了门,知道是聊公事,便也没有打扰。
可眼见着那两人走了好一会儿还不见宋微尘出门,她身体初愈经不起劳顿,加之算算时间也该吃药了,这才忍不住进门来寻,结果便撞见了这难舍难分的一幕。
若是以前的孤沧月,估计早就一掌向着墨汀风霹过去了,因着他那时底气十足,知道宋微尘心里有他,她是他的。
而今天,他却有些不确定了,她心里还有他吗?她还是他的吗?心里的不安、绝望和自我怀疑一点点放大,几乎像每年法力散尽那日的忘川水底一样要将他吞噬。
此刻的孤沧月心里并不是愤怒,而是如一把很钝的锉刀在他心上反复撕拉割扯,疼得他几乎站不稳,疼得他嘴唇和声音都忍不住发抖。
“宋微尘……”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