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

他将枪口对准了自己，抵在胸前心脏的位置，“这一枪，是感谢你们把我捡回来。”

柯黛瞪大眼睛，“褚厌不要——”

话没说完。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子弹穿过胸膛，鲜血瞬间溢了出来，褚厌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啊！！”

柯韵芝惊恐的叫出来，险些要晕过去。

褚丰阳也因为这一枪，猛然回过神，他又急又怒，正准备下楼梯——

“这一枪，是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

话落。

又是“砰”的一声枪响。

褚厌打在相同的位置，身形不稳的晃了一下。

饶褚丰阳是个大男人，也被他的疯狂举动，吓得双腿发软，下楼梯的时候直接跌坐在地。

“快住手！快住手啊！！”

柯韵芝撕心裂肺的哭喊着，顾不上害怕，巍巍颤颤的向褚厌跑过去。

在他们赶上来阻止之前，褚厌再次将枪口抵上血肉模糊的地方。

“这一枪，很抱歉，我喜欢你们的女儿。”

他嘴角溢出一道鲜血，脸色惨白到透明，死死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视线，落在泪流满面的柯黛身上。

“我爱她，也只要她。”

说完，褚厌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砰—！”

这一枪下去，他彻底撑不住了，身子抽空般的往后倒。

褚丰阳冲上去接住他，急的眼眶通红，“小厌！小厌！”

褚厌已经听不到了，人陷入昏迷，胸前的伤口不停往外冒血，整件衣服都湿了。

柯韵芝用手紧紧摁住，哭的天昏地暗，“小厌啊…你别吓妈啊……别吓妈啊…”

“阿黛！！”褚丰阳失控的喊：“快叫救护车！赶紧叫救护车啊！！”

柯黛空洞的泪眼，渐渐找回焦距。

看着那道不醒人事的身影，她感觉体内的血液凝固，一阵阵钻心刺骨的痛，蔓延四肢百骸。

……

京城第一医院。

手术室外，柯黛失神的靠着墙，本就白皙的脸蛋，没有一丝血色，尽显病态。

“老丰啊……”

柯韵芝瘫坐在椅子上，一下一下捶胸口，“你说我们家造了什么孽啊，接二连三出这种糟心窝子的事……”

前有黎今雾跳楼，后有外婆吓得心脏病发作……

现在褚厌又跟疯了一样，竟然对自己连开三枪，直接送进医院抢救……

这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啊。

“好了，好了。”

褚丰阳轻拍妻子的背，自己虽然也难过，依旧强装镇定的安慰：“这不正在做手术吗，我们要相信医生，一定会把小厌救回来的。”

柯韵芝泪如雨下，“虽然小厌不是我们亲生的，但我就是把他当自己的儿子啊，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活啊…”

褚丰阳在心里叹气，“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也许是安慰起到了作用，柯韵芝的哭声减弱了几分。

她转头，哽咽着叫：“阿黛，你过来。”

突然被点名，柯黛回过神，像个没有灵魂的傀儡，缓步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