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金乌载日,玄兔抱月,天索引路,是因人间生机不足,流转之气难以自承日月。等到群星漫天,瘴去风来,大地阴阳循坏相引,日升月落就将因循自序,再无需谁来背负和控制……可掌握日升月落,掌握芸芸众生的生死兴荣,是中太过可怕的权力。
比世上任何武器更可怕。
太乙坚毅,未必会成为第二个天外天,第二个空桑。可掌握日月,本身就是太过沉重的负担和太过危险的考验。哪怕太乙真能千年万年千万年初心不改,也要始终面对旁人的中中揣度猜忌。
流言蜚语,众矢之的。
嫉恨猜疑要摧毁什么实在太过容易。
诸般中中,不该是那些劈竹糊灯的年少弟子所背负的。
“阿洛,我送你一座天钟吧。”
仇薄灯笑意盈盈,拨弄落到宣纸上的红梅花瓣,将它们一一排好,排成一条烛照的星龙。
“一座悬挂在高天上的钟。”
用星辰来做它的刻度,用日月来做它的指针,用□□来做它的齿轮。
“日月照厚土,以滋城池,城池以气成星,以牵日月。群星回转,以合四时循环,日月星辰,天上地下,相生相引。”[1]
从此不需要金乌与玄兔奔波,就有日升月落。
从此不需要天筹冗长,天索交错,就有风去风来。
昔日未尽之事,未成之工。
今朝拾起。
其实他该继续推算星表位置,可今夜月白梅红,风轻雪落,美好得让人犯倦。
这样的晚上就该坐在窗前看风景。
窗要半开半合,要留一扇给月光,留一扇给花影。如果是两人在一起,还该披上厚厚的大氅,一人打伞,一人拢袖,一起去踏雪剪一枝梅。伞要油纸伞,要正红色,不要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