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不敢让常岁宁的人动手,他怕盛军一旦动手,轻易停不下来。
但那些人,尤其是贵族家主,根本不可能甘愿受死。
他们很快反抗起来,甚至是直言叱骂,一改方才悔恨交加的脸色。
悔恨只是他们求生的手段,流泪认错固然可以,但要他们为此付出性命来忏悔,那就另当别论。
在局面变得更加混乱之前,明孝天皇畏惧之下,让兵士们将这些人统统拖了出去,并以重兵镇压。
怒骂声求饶声和惨叫声,在院中交杂着响起。
数百人的鲜血,几乎将偌大的前院染成了红色,此处俨然成为了一方刑场。
堂中的官员,及明孝天皇,皆已面色惨白,通身冷汗。
金承远始终未语,却也下意识地看向常岁宁。
那少女端坐原处,面色无分毫变化。
待这场行刑结束之后,她拿很随意的语气道:“现在,天皇大人可以拿出向我大盛求和的诚意了。”
明孝天皇强忍着心中恐惧与起伏,将早已备下的求和书奉上,让常岁宁过目。
这封求和书由两国语言写就,常岁宁看罢,点了点头,似乎还算满意。
其上允诺的上贡数目,比以往任何时候来的都要有诚意。
常岁宁将那一折求和书合上之际,道:“除此外,我也有两个提议。”
明孝天皇立时做出洗耳恭听之态,并让译官记录下来。
“第一,我要你们严格遵守海上界限,今后无我大盛准允通行的文书,不可随意踏进我大盛海域半寸。此一点约束,尤其针对倭寇而定,所以,我需要你们出兵严加管束海盗倭寇滋生之象,使海上不得再有倭寇劫掠杀害我大盛渔民商队之事发生。”常岁宁道:“倘若再有,江都水师必有问责之举。”
明孝天皇忙不迭应下。
“至于第二条提议,我私认为,是我大盛诚意之体现。”常岁宁话至此处,微微笑了一下。
明孝天皇却莫名紧张起来,将身形躬得更低些许,做出倾听之态。
“这个提议,需要你们就近划出一座岛城——”常岁宁道:“我打算向我朝天子奏请,在此处成立定倭府,使我朝官员兵士驻扎于此,以督贵国履行约束海盗之约,日后亦可助贵国与我大盛往来邦交之事。”
明孝天皇眼神微震,他身后的官员们也纷纷低语起来。
如此一来,岂非给了大盛驻扎管辖之权?长此以往,免不了要插手他们倭国内政!
这并非是他们胡乱揣测,而确实正是常岁宁的用意所在。
她选择止战,是因她此时只能杀这么多了,她并没有余力将整座倭国一举歼灭。且如此关头,行灭国之举,会遭来其他国家的声讨,对风雨飘摇的大盛向外邦交不利,得不偿失。
况且,她此时即便拼尽全力占下倭国,暂时却也没有遥领治理的能力,倒不如借管制之举慢慢渗透,之后再根据两国情形施为。
在倭国建立定倭府的要求,换作以往,倭国必不可能同意。
但此刻,他们刚见证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败,又初才目睹了一场重创上层势力的行刑。
这一切,注定了他们百年内都不会拥有重新站起来吠叫的能力。
更重要的是,这本就不是一场对等的谈判,她的兵士与战船,在身后随时等候着她的令下。
若她所图只是这封求和书上的寻常内容,她又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