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面前的崔六郎,究竟生得什么模样呢?
她脑海中有一个模糊的想象,只是不知是否切合实际。
她很希望……能有亲眼印证的那一日。
崔琅几人边说着话边往前走,然而临到膳堂前,却听闻昔致远来了。
出乎崔琅与乔玉柏意料的是,昔致远竟是来辞行的。
崔琅:“你要回东罗了?”
“是,这两日便要动身了。”昔致远解释道:“家中有些急事。”
“那待事毕后,还回不回来了?”
“短时日内应当回不来了。”昔致远含笑看着同窗好友,似是允诺:“但我想,来日必然还会再见的。”
他本该在十日前收到自东罗传来的“家书”时便动身了。
他原想等那个女孩子回来,与她当面道别后再离开,但等到今日仍无她回京的消息,而他的事,已不可再耽搁下去了。
崔琅甚是不舍:“你也要走了,师父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咱们无二社,往后打马球只怕都凑不够人手了。”
乔玉柏也在心底轻叹了口气。
他如今已大致有所感应,宁宁此行,短时日内怕也不会回来了。
那些一同在河边打马球的日子,或许很难再有了。
许多年后,乔玉柏再回头看,便会更清晰地觉察到,这段岁月宛若一道鲜明的分界之河,河的一边是肆意轻松的少年时光,而在另一边,则是少年们将各自奔赴截然不同的人生。
但又正如昔致远此时所言——来日必然还会再见。
……
半月前李录已经离京,回益州看望病母,并筹备与相府马婉的大婚事宜。
李录走后不久,也到了明洛动身和亲的日子,和亲队伍一路出了京师,坐在车内的明洛曾掀开车帘,不舍不甘地望向巍峨的京师城门。
……
在并州之乱平定的消息传到宣州的同一日,常岁宁收到了自并州快马送来的信件。
但又不止是信件。
她亲手打开了那只被一并送来的、沉甸甸的小箱子。
第228章 哪一种喜欢?
匣子被打开后,现入视线的是一件折叠整齐之物。
常岁宁好奇地将东西拿出来,视线随之而动,以双手将其展开后,才发现竟是一件甲衣。
但寻常甲衣不可能被如此折叠,此物轻软却又格外密实,常岁宁定睛看了看,眼睛微亮,此甲制法分外精妙,无论是材质还是编织勾法,竟都是她从前未曾见过的。
她又细看了片刻,愈觉爱不释手,好一会儿才坐了下去,将那甲衣暂时放下,转而拆开了那一封信。
展信便是崔璟的字迹,一如其人的不止是字迹,还有信上内容——其上所言甚是简明,统共只写了半页信纸而已。
他先是以两句话概括了并州之事,并说明了自己处理罢并州事务,便会赶赴北境。
而后询问了一句常岁安的伤势恢复情况。
又用了一句话与她道谢,说是所幸有她去信提醒。
接着与她道,此甲衣寻常刀枪箭矢不可破,却又胜在轻便,在外时可贴身穿戴,以避要害之险。
最后告知她,信封中还另附有一张名单,其上是此次扬州讨逆大军中与他相识之人,皆是可信者,常阔亦知晓,但为防万一,还是与她拟作名单,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