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的养伤条件,是一个需要提早考虑好的问题。
于是她想到了宣州。
南边是乱的,但宣州是乱中存安之所。
听闻摇金想来探望阿兄,她便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准备在摇金面前提一句离京之事——可谁知她这厢正铺垫着,还未来及得提上半字,对方便迫不及待地给出了她最想听到的答案。
怎么说呢……得来全不费工夫。
且由此更加可以看出,宣安大长公主待阿兄,实在关切备至。
摇金虽是侍女,但下人的态度,必有主人的授意。
她那个大胆的猜测,越来越像真的了……
常岁宁这般想着,不由认真看了看床榻上的少年。
思索中的常岁安见状不由问:“宁宁,你可是想到什么了?”
“我在想,若去了宣州,来日也可就近关注阿爹他们的战况,实是一举多得。”常岁宁笑道:“若一切顺利,待阿兄的伤完全养好后,便可去北境寻玄策军。”
常岁安情况特殊,圣册帝特意令玄策府保留常岁安先锋军的预备名额,直至他伤愈。
无需圣册帝交待,玄策府自也会保留着,但君王总要在各方面表达一下弥补之心,来给世人看。
“宁宁,若宣州当真可去,的确一举数得……可我方才冷静下来想想,所谓宣安大长公主与阿爹交好,现如今只是她们一面之词而已,万一其中有假呢?咱们要不要先给阿爹去信问一问?”
只是阿爹如今忙于战事,书信来回必然耗时。
“阿兄放心,交好之事是真,早在让摇金参与相救阿兄的计划之前,我便确认过了。”常岁宁道。
“妹妹是如何确认的?”常岁安经此一难,难得多长出了几个心眼来,此刻全用上了。
常岁宁犹豫了一下,“阿兄当真想听吗?”
常岁安正色点头。
常岁宁:“她说阿兄臀部有一处形似云朵的胎记。”
常岁安:“……?!”
巨大的震惊后,少年大惊失色:“她……她是如何得知的!”
常岁宁:“阿爹告诉的呗。”
常岁安这下彻底信了那交好之言。
但看着面前的少女,他脸颊忽然一颤,意识到问题远不止这么简单……
“妹妹……那……”少年面色近乎赤红地问:“那你是如何得知的?”
常岁宁:“阿爹告诉的呗。”
问就是阿爹喝醉了说的。
常岁安险些再度昏厥,既恨“阿爹怎么这样”,又恨自己“为何非要问呢”。
他急于转开话题:“可……即便交好是真,但人心易变,那边又有战事,万一去了宣州后,那大长公主以你我为人质呢?”
经历了一场栽赃险些丢掉性命,他如今实在很擅长揣测人心的阴暗面。
这揣测继续深入着:“万一大长公主也有心争权,拿咱们来要挟阿爹怎么办?”
常岁宁:“那阿爹从了便是。”
常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