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见过这个。
“小阿鲤,漂亮吧?”阿点兴奋地伸手指向窗外。
常岁宁怔怔地点头:“很漂亮。”
“此焰火乃火药制成。”魏叔易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在她背后说道。
不想露出破绽的常岁宁下意识地道:“我知道。”
火药气对她而言并不陌生,单是嗅也嗅得出来了。
只是她当年离开大盛时,的确还没有这个东西——但这一点不宜表露出来。
魏叔易含笑看她一眼,又看向焰火:“甚少见常娘子露出如此新奇之色,故我还当常娘子是第一次见。”
常岁宁面上不置可否,搭在围栏边的手指轻敲了一下。
第一次见没什么,观楼下百姓反应,此物出现显然也没几个年头,阿鲤不喜出门,或也是第一次见。
但她方才那句为了不露出马脚的“我知道”,知道是火药制成,却未必是阿鲤该知道的。
这魏叔易显然是犯了老毛病,又在似有若无地试探她了。
果然,就听对方好奇地问:“不过,常娘子怎知是火药制成的?”
常岁宁已有准备,此刻便格外从容:“方才听楼下百姓说此物是火药所制,须得离得远些,不然会被炸伤的。”
魏叔易了然点头:“原也是刚知道。”
常岁宁:“从前兴许也知道。”
魏叔易抬眉:“此话怎讲?”
常岁宁不答反问:“魏侍郎是否觉得我行为有异于寻常女郎,故而自在合州相见起,便总想试探于我?”
魏叔易:“……?”
这是可以直接问的吗?
嗯,不愧是常娘子,非常人可比。
好在他是魏叔易,也非常人可比。
“不是试探,是好奇。”魏侍郎笑容友善地纠正道。
常岁宁看着他:“那为了不让魏侍郎继续好奇,我今日便坦诚告诉魏侍郎,我何故会有这诸多异样之处——”
魏叔易笑意微敛,与那双眼睛对视着,无声认真起来。
视线中,那少女神情平静:“我脑子坏了。”
魏叔易:“?”
“自合州之事后便坏了。”
魏叔易:“……请医士看过了?”
“嗯,看过了,回春馆也说治不了。”
魏叔易默了默。
回春馆都治不了,那就基本没治了。
他只能同情地道:“没想到常娘子竟患如此难言之疾……”
“倒也无甚大影响。”常岁宁重新看向楼外,道:“无非是许多事都记不清了,言行偶尔混乱,有些话说罢即忘,一觉醒来时常分不清今夕何夕……故魏侍郎若觉我偶有不对劲之处,也不必放在心上。”
她已懒得应对了,不如就一劳永逸吧。
片刻的沉默后,魏叔易面露惭愧之色:“此前是魏某不知,之后再不会无礼刺探常娘子病情了。”
听得这“病情”二字,常岁宁甚是满意。
“…………”听罢这番对话,长吉长久地沉默着。
同时,一个阴险而虚荣的念头自他脑海中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