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按着腰间的佩剑往郡守府走。
离议厅尚有一段路,便听苗淑咒骂。
“何方宵小冒犯吾主?”她眸中划过戾气,临时改了路线,一脚踹开那扇大门。
一时,对上屋内父子两双眸子。
白素向荀贞行礼:“见过荀军师。”
荀贞还礼,道:“主公吩咐,送一送此人,未曾想她的动静会惊动了白将军。”
白素只受了荀贞半礼。
此时的苗淑已经痛得五脏六腑灼烧不止。四肢抽搐,头疼欲裂,额头青筋根根暴起,双目时而清明时而模糊。尽管如此,她仍看得清入屋的白素,一个英气十足的年轻武将。此人五官虽英气,却不似男子那么棱角刚硬,唇红齿白,乍一看更似女相。
白素垂眸瞥了眼躺在地上痛苦颤栗的苗淑,敏锐注意到对方周身不受控制而溢散的文气,开口嗓音也不似男子那么低沉。
“她是文心文士?”
“是,她还有文士之道,天赋也不缺,只可惜——”荀贞说着还有几分小小的羡慕,苗淑的文士之道天生为战场而生,还没有恼人的弊端拖后腿,“此人留不得。”
白素漠然道:“留不得就杀了。”
荀定嘀咕:“这不正在做着呢?”
“末将说的杀,是一刀斩首,人头落地乱滚!给她喝鸩酒,她这会儿还有力气辱骂主公。”只要荀贞点头,白素愿意代劳。杀人溅血这事儿,还是武将干更加顺手。
荀贞道:“但主公让她走得体面。”
一般情况下是要留全尸的。
尽管苗淑是敌对阵营,也不算个多合格的文心文士,但沈棠仍愿意给她点体面。
倒不是沈棠多仁慈,而是——
荀贞道:“苗淑,估摸是这世上第一个殉道丧命的女性文心文士,开个好头吧。”
开个好头,各种意义上的“头”。
白素闻言只好打消割苗淑舌头的打算,正准备找找有没有布,塞住对方的嘴,杜绝那些辱骂冒犯的话出口。却不知剧痛中的苗淑反而冷静下来,目光死死盯着白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