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随口说一句,“左右不过是点秘藏,我不要了,也不计较了,你现在走,行吗?”
元武被他整得无语了,过了一会儿才表示,“其实咱俩的因果……是小事,大差不差的。”
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一个元婴跟出窍扯因果,你觉得自己份量够吗?
曲涧磊也挺无语的,“大差不差……那我们现在离开,两清可好?”
这一次他吃亏不小,但是他认了——想要获得好处,就必须做好付出心理代价的准备。
“问题是两清不了,”元武轻喟一声,“你不会真的以为,已经消灭了那飞天蜈蚣了吧?”
“我糙,”曲涧磊气得直接脏话出口,“既然是这样,好的,玄青太昊宗……我知道了。”
这个仇,暂时是没办法报了,不过只要他不死,或者说能再穿越一世——咱们走着瞧。
他真不想说更多了。
“你不要这么暴躁好不好?”元武也有点无语,“能不能听我说完?”
那飞天蜈蚣原本是出窍巅峰的修为,被他擒下之后,仓促都斩杀不掉,只能慢慢抹杀。
哪曾想,联邦遭遇了种种事情,他不得不从飞天蜈蚣身上借用香火。
事实上,他都一度以为,飞天蜈蚣已经被他压榨干净,死掉了。
但是哪曾想,就在他以为自己应该坐化的时候,忽然发现飞天蜈蚣还有残魂!
这种事情虽然罕见,但也不算奇怪,出窍期各种诡异的手段实在太多了。
所幸的是,他还尚未完全陨落,留下了一丝执念。
然后就是老一套了,执念和残魂展开了争斗,而残魂有心算无心,牢牢地占据了上风。
最坑的是,此前残魂一直在暗戳戳地观察,而元武又太过自信,没有在意这一点。
以至于飞天蜈蚣的残魂,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冒充起来都有模有样。
说到这里,元武忍不住问一句,“你怎么发现,他有点不对劲的?”
“他问的我是联邦历,”曲涧磊倒是不怕点明。
“既然他认为我来自修仙界,还问联邦历做什么?”
他乡遇故知那种感觉,一般人很难理解,不过,谁会不关心家乡的情况呢?
像眼前这位,问的就是“玄青界哪一年”,哪怕曲涧磊不知道玄青界,也觉得真实。
听到这个理由,元武也有点好奇,“你是哪一界的,谁家的子弟?”
“道左相逢,莫问出处,”曲涧磊淡淡地回答,“你就当我是本方世界的人好了。”
“怎么可能?”元武压根儿就不相信这话。
他在联邦近千年,惊才绝艳之辈,不知道见过多少,从未遇到过从小就开始修仙的人。
而且别说他了,飞天蜈蚣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不是看他根基好,会选择夺舍?
当然,这种资质放在修仙界,可能算不得顶尖,但是也已经足够了。
只是当道碑出现的时候,元武心里再次修改了判断——错了,这就是天命之子。
有没有搞错,你特么才是元婴啊,就能拥有残破的道碑?
至于道碑对飞天蜈蚣的克制,那实在太正常了——道碑确实不认旁门左道。
哪怕是最正规的香火成神道,也要有手执天命的大能,行敕封之举才行。
可是执柄天命,跟天地大道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系统,可以说是平行线。
然而,就算是那样,天道依旧隐隐高天命一头,一个是规则层面,一个是秩序层面。
也就是说哪怕最正规的香火,在道碑眼里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而飞天蜈蚣的香火,还远没有那么正规,被道碑视作“异端”来清理,实在太正常了。
事实上元武认为,飞天蜈蚣就是真正的异端,而不是有争议的那种。
那么被道碑克制,简直是必然的,而曲涧磊这一手,也确实是反败为胜的关键。
其实元武的内心,也有点好奇,眼前这个小元婴,秘密似乎也有点多。
起码那只硕大的蝴蝶,连他都看不出根脚来。
可元武不打算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他的人生只剩下了这一缕执念,知道那么多有意义吗?
他只是表示,“你应该想到了,这飞天蜈蚣不是本方世界的产物。”
“此事由我而起,当至我而终,若是我坐化后,此物再次复活,却是我欠了这一方天地。”
欠下一方世界的因果,这真不是普通的沉重。
“复活……”曲涧磊的心情有点怪异,你这堂堂的出窍大能,都干了点什么事!
不过现在,骂人起不到任何作用,“你确定飞天蜈蚣未死?”
清癯道人慢悠悠地回答,“死是死了,但是没有死透,它会复活……在你的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