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谦怕啊!这就是当着皇帝的面儿在说!陛下就在包厢里坐着,听的一清二楚!
陛下从包厢里走出来,一刀摘了这个李贽的脑袋都不算过分了,这是对子骂父,皇帝老子什么时候偷过牛?隆庆年间的确穷,但也不至于到偷牛的份上?
别说他了,整个天底下,算上费利佩二世,就没人有那个实力。
他们是至交,结果为了大明国事,只能放弃这种友谊,朱翊钧对此是非常可惜的。
“先生不让臣去。”戚继光无奈的说道:“先生说,当初还了腰牌,就是两清了。”
李隆基和杨贵妃从来不是爱情故事,杨贵妃是寿王妃,是李隆基的儿媳妇,连倡导婚姻自由的李贽,都认为这种行径,实在是太过于自由了,所以才拿李隆基编排段子。
在李贽解开谜底后,离开的儒生逐渐走了回来,只要不是公然指责当今圣上,那就可以谈,大明的整体风气还是很开放很自由的,毕竟海瑞这个骂了道爷的骨鲠正臣还在朝为官,而且是反腐的一把神剑。
“嘿,胆小如鼠。”李贽看着逃跑的儒生,笑呵呵的说道:“就这胆量,还过来聚谈?又不是当着皇帝的面儿说,怕个什么?”
“工党和之前的同乡结党的乡党,同族结党的族党,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咱们就说说,晋党吧,你了解晋党吗?你知道晋党现在还有谁吗?”
“的确如此。”戚继光稍微思索了下,认可了陛下所说的这两种路线,一种走的是精兵路线,一种是大规模使用,一种要求精度,一种就是主打一个铅子形成弹幕,一个是单兵突击,一个是线式横队横向轮射。
“还是戚帅知兵,朕明白了,也就是说,重金打造的这个骑营,还是有用处的。”朱翊钧和戚继光深入沟通后,立刻表示戚帅说得对。
孩子打破老子头,说的是安禄山被杀后,李隆基回到了长安,做起了太上皇,唐肃宗李亨把高力士流放到了巫州、陈玄礼被勒令致仕,唐玄宗的亲妹妹玉真公主也出居玉真观,李隆基就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在排队枪毙战术里,允许自由射击,等同于允许自相残杀。
“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积土成山,非斯须之作!”
而工党的根本主张,简而言之就是更多的货物,实现物质大丰富。
戚继光这些年都没有跟张居正有过任何的来往,私下的接触都没有。
“说得好听,那还不是结党营私吗?!”这儒生面色涨红,显然败则怀恨在心,在这儒生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晋党已经实质性的亡了,跟着俺答汗被斩首示众,一起死掉了,现在我爹领着的叫工党!你不知道什么是工党吧,工匠的工。”
“常更常新,先生也不会怪罪的。”戚继光也是满脸笑意的回答着。
“愚不可及。”王谦甩了甩袖子说道:“且不说山西布政使乔璧星阴结番夷案,前四川巡抚罗瑶被江陵公以戥头案弹劾这两件事,这是最典型的两个对内清党的案例,几乎同时发生。”
“陛下圣明。”戚继光对王崇古的补丁也是认可的,驰道就是步兵快速部署的沟渠。
“戚帅这几年都没有去全楚会馆,也不跟先生来往,以朕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如此避之不及。”朱翊钧说起了戚继光和张居正。
李贽赶忙说道:“这不是说得过去,就是按着唐玄宗的事儿编的顺口溜。”
皇帝披了一层黄公子的马甲,那还是皇帝。
现在剩余价值这个概念,将所有之前政经思辨的内容完全串联了起来。
“朝廷也是一个个人组成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私欲,政令是需要人去执行的!”
这是张居正考成法推行,在实践中总结的内容。
王谦也不恼火,想了想问道:“你看过欧阳修的朋党论吗?”
骑营仍然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尤其是对草原征伐,戚继光详细的聊了聊骑营在战场上的应用。
这其实非常难以做到,步伐、步距都需要长期的训练,而正面不变形保证了排队枪毙子弹的弹幕。
皇帝就看到了火枪兵、炮兵配合起来的强大,却没有看到他们的缺点,他们的缺点就是部署需要完整的后勤,无论是火炮还是火药,对于后勤的考验巨大,部署缓慢,但是骑营的坐骑,本身就是运输工具之一。
这种思辨,其实非常非常的危险,会将社会完全割裂。
戚继光核心理念就四个字:兵贵神速。
“在这。”朱翊钧在包厢里,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位置,他爱看热闹这件事,大家都知道。
朱翊钧听完了戚继光的介绍,立刻恍然大悟说道:“朕听明白了,也就是以后大明在火铳上会有两个路线,一个是轮式燧发,一个就是簧钢击打燧发。”
满嘴顺口溜,是打算进解刳院吗?
这种悲观情绪在酝酿,这个儒生似乎说服了大多数人,理论上,这看起来就是个无解的死循环,当然这也只是理论上的。
一个儒袍打扮的儒生,在一个大的黑板上写了几个字后,大声的说道:“剩余价值就是生产的价值和劳动报酬之间的差额,我们再次明确了陛下这个定义后,就自然而然的得到大明必亡的推论,因为肉食者组织生产是为了利润,为了剩余价值,包括当下的官厂团造和工兵团营,都是让生产资料更加集中。”
张居正总是拿唐玄宗和道爷来说克终之难,如果走的时候是个千疮百孔的帝国,千年后,依旧会有人会把那些事儿拿出来编段子,而且怎么难听怎么来,谁让你没能克终呢?
“黄公子果然聪颖过人!但其实这个谜面还有个解法,就是唐玄宗。”李贽一愣,他已经够狂了,居然还有比他更狂的人。
朱翊钧一听脸都黑了!
这狂夫,比林辅成还要让人讨厌,一出场就是直奔皇帝来了,甚至还是皇帝的老子去偷牛!
“怎么说话的呢!再胡说八道,你就该进解刳院了!”王谦一听头都大了,这是聚谈,不是谋反,什么胡话都往外说!
当然它的结构更加精密,成本更高的同时,带来了较高的故障率,击发成功率只有80%,低于传统簧钢击打式的87%。
即便是驰道延伸到了大明的各个角落,火枪兵和炮兵,真的成为了战场的主角,骑营,或者说高机动性穿插编制,还是有必要存在的。
这也是轮式燧发火铳精准的原因,因为可以利用旋转稳定子弹出膛后的飞行姿态。
平夷铳是一种抬铳,使用的时候,需要三个人紧密的配合,射程远威力大,更加精准,是战场上对敌人披甲之士破甲的火铳,而新的轮式燧发是精兵模式,带有膛线。
按照大明军例,是不允许铳口对准任何人,自己也不行,所以戚继光拿出了新的枪管,请陛下阅视。
复杂的火铳填药击发,危险的战场环境,对于死亡的恐惧等等,允许单人击发,似乎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大明的燧发自生火铳,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依旧在艰难的列装。
朱翊钧好像做了个赔本的买卖,用大价钱组建出来的骑营,似乎没能发挥出其作用来,而且有点越来越没用的趋势。
而簧钢击打燧发,造价便宜,发射快,训练有素的锐卒可以在一分钟内击发两次,但是命中率极为感人,这种燧发枪,需要大量列装形成密集队形火力,才能保证有效杀伤,也就是排队枪毙战术会得到广泛使用。
台下看热闹的儒生有几个胆小的立刻就站了起来,掩着面快速离开,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很快台下参加聚谈的儒生,有部分都跟着离开了。
任何一个集体让每个个体,都保证高尚的道德,这本身就是反人性的,王谦驳斥这个儒生悲观情绪的论据是,任何一个集体,都需要进行革故鼎新,新陈代谢,一个自己不能新陈代谢的集体,必然会走向灭亡,小到一家一户,手工作坊、商帮、商行,大到朝廷、国朝,皆如是也。
唐玄宗李隆基的父亲李旦的一生是跌宕起伏的一生,也是悲剧的一生,是李唐王朝唯一改姓武的皇帝,武则天的武,李旦一生两次登基为帝,三次让皇位,最惨的时候,被降为了皇嗣送到了河南相州居住,也有人说他偷牛。
“如果游堕流民过多,也会破坏肉食者组织生产者生产。”一个儒生站了起来,在游堕流民和肉食者之间画了一条线,游堕流民最终的归宿往往都是落草为寇,而后开始四处‘借粮’这种借粮破坏乡野生产,而且还让生产者进一步的阶级滑落。
戚继光讨伐俺答汗,是步步为营,能这么干,背后的原因就是骑营在战场上驱赶了对方的骑兵,否则出塞就是连绵不绝的骚扰,士气在这种骚扰下根本无法保证,李如松带领骑营进驻武川县,更是扼住俺答汗的喉咙,让俺答汗动弹不得。
大明是个古典军事帝国,军事力量就是维持权力最重要最直观的暴力。
类书都是如此需要增补添加,就连简要本也是如此,需要不断的去订正勘误才不会出现纰漏。
轮式燧发的造价更加昂贵,但十分的精准,以朱翊钧的水平,在三十步内,他的上靶率能达到百发百中,这都是火药喂出来的,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大明锐卒可以在三十步内做到85%的命中率,这是轮式的优点,而且可以单手使用,方便骑马时使用。
因为在陈末搞定闫氏大院之后,大明的骑营已经出发了,很快就可以抵达保定,李安仁真的不能孤注一掷,跟大明京营火并,他真的没那个实力。
“王崇古说工兵团营和官厂团造最大的问题就是向藩镇滑落,有驰道的地方才能有工兵团营,他这个说法和戚帅所讲的兵贵神速,是一样的道理。”朱翊钧想到了今日在朝堂上的讨论,发现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为了提升京营的快速部署能力。
“其实黄公子的解法,也没有错,不君不臣不父不子,也就是这乱糟糟的世道。”李贽看着所有人说道:“我有个想法,诸位不要害怕。”
“我认为朝中没有哪个集体的代表,那这个集体就不必纳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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