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过去半个月战火纷飞的巴尔干半岛也已经进入了清晨时分。
对于北半球中高纬度地区来说,4月中下旬,有效日照时长就已经奔着15个小时去了。
所以这功夫,尽管还看不见太阳升起来。
但是天,已经蒙蒙亮了。
轻柔的晨雾中,一辆挂着民用车牌的瓦滋469越野车亮着昏黄的雾灯,在空旷的街道上疾驰而过。
副驾驶位置上,尼古拉巴尔萨克上尉手里正拿着一张城区地图,不太熟练地指挥着旁边快要把方向盘搓出火星子的一名军士长:
他把证件举起来放到巴尔萨克脸旁边,显然是在对比照片和人。
“要是对面集中行动一次就要歇这么长时间,那咱们也不至于打得如此艰苦”
确实很像是一架飞翼式轰炸机
坐在后座的一名上等兵探过头来问道。
“现在天都亮了,你们就在这里一点掩饰都没有地站岗,不怕被空袭么?”
巴尔萨克也不知道是在说服部下还是在说服自己。
听到这话的巴尔萨克下意识朝外看去,果然发现那一堆本来是作为掩护的废墟如今已经变得愈发破碎,中间处还升腾着屡屡青烟,显然是烧了很长一段时间,刚刚才熄灭。
所以,他把部队指挥委托给自己的副连长,然后带着三名部下,找了辆挂着民用牌照的不起眼吉普车,准备去夜里记下的位置瞅瞅。
因为在之前那一波发了疯一样的密集轰炸结束之后,过去几个小时,竟然什么都没再发生。
就比如
刚刚钻过警戒线的巴尔萨克没好意思说自己之前睡着了,只好转移话题:
果然,对方朝周围警惕地看了看:
几秒钟后,中尉重新抬起头来,眼中满是震撼。
直到睡了几个小时醒过来之后,爆炸声和干扰方才逐渐消失,周围也逐渐回归宁静。
“上尉同志,请您出示证件!”
“看,上尉,那边是我们昨晚上的阵地,好像已经被轰炸过了”
身穿军事警察制服的中尉伸手拦住了刚从车上下来的四个人。
“看呐,就是他们部队,昨天晚上击落了这架B2!”
这里不仅有警戒线,甚至还有大约一个排持枪站岗的哨兵。
中尉想都没想就让出了一条路:
他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定位到这里的,但看上去像是一次报复。
十几分钟后,吉普车停在了已经被警戒线包围起来的残骸旁边。
中尉抬起头来。
不过当下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空袭已经暂停了,因为”
作为丹尼中校的亲信和白手套,上尉自然完全知道这套东西的运作逻辑,但理解归理解,情理上,这都快千禧年了还拿大口径高炮防空,怎么看怎么抽象,包括他自己在指挥手下四门炮射击的时候,都觉得是不是有点过于儿戏了。
但既然用到了自己带回来的东西,那想必应该又是一架隐身飞机。
但这个时候天都已经快亮了,中校之前的命令是让他们白天尽可能不要外出。
将近20年车龄的老吉普晃晃悠悠,一副随时都有可能散架的样子。
“我应该知道什么?”
眼尖的上等兵一直紧盯着窗外,突然发现隔着几条街的地方好像人声鼎沸,一点不像在打仗的样子。
他蹭地抬手向巴尔萨克敬了个礼:
“上尉,这一路上就咱们一辆车,不会被飞机给盯上吧”
结果那一轮炮火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他刚带着部下找到用于隐蔽的地下掩体,热乎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听到周围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无线电和对讲机也都没了反应,显然遭到了强烈的电磁干扰。
“到底怎么了?我是尼古拉巴尔萨克,第250防空旅3营1连连长,照片是我两年前拍的,那时候我还很瘦”
“上尉同志!”
虽然已经支离破碎完全不成样子,但是经过对方刚刚那么一说
也就是如今还处在“夜间”管制时段,加上周围的电厂和变电设施早就已经被炸没了,所以街上既没有红绿灯也没有交警,否则这么横冲直撞八成要被拦下来。
所以巴尔萨克又纠结了一段时间。
好像
“前面这个不对,下一个路口往右,然后再马上往左”
巴尔萨克果断摇头:
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得寸进尺,但这个想法一旦在脑子里产生,就挥之不去。
原则上不行,那就是可以。
上尉的胆子很大,否则之前也不会接下去跟吴懿范对接这种任务,不过勇敢不是莽撞,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还是按照中校的要求,一直躲在地下掩体里面休息。
“我不知道,但是今天早上的情况很不对劲,照理来说,每天这个时候,早该有炸弹落下来了。”
军事警察中尉的呼吸明显变得粗重了不少,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还有能不能带走一些残骸上的部分作为纪念?”
一方面是实在想知道自己到底打下来了个什么东西,毕竟从当时看到的火球体积,以及绚丽的节目效果来看,感觉不似凡物。
结果他们刚把伪装网给盖上,还没来得及撤离战位,就看见远处的半空中燃起了一朵巨大的火球,紧接着缓缓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