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出了一些岔子，希望你不要介意。”
韦恩立于罗涅身后，移步看向对面朦朦胧胧的身影：“罗涅，门口的骑士我都看到了，打了这么多场，你应该很累了，换我来吧。”
说话间，韦恩将涌入罗涅体内的能量引入自身，经贪欲之书舔舐，盘成最为本源的信息。
宇宙皆物质，物质皆能量，能量即信息。
大到宏观宇宙，小到一草一木，一切都是信息的综合体，人也在其中，接收的信息越多，能量越强大。
这就是进化，进化就是学习。
嗷呜.jpg
罗涅微微一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有些看不懂韦恩了。
“小心点，他是自然的从神毁灭者，引力蝴蝶朱毕安。”
罗涅笑着摇了摇头，感慨年轻人总能创造奇迹，自己已经是把老骨头了，挥舞死气弹开面前的朱毕安，后退两步离开战场。
“你……是谁？”
朱毕安不解看向搅局的韦恩，想到了什么，试探道：“你是黑暗的从神，她瞒着所有人培养了一个打手？”
“不，培养我的女神名为自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从神大人，我是自然教会的神谕大祭司。”
韦恩挑明自己的身份之一，五家姓奴这种事不便明说，就不详细解释了，好奇打量眼前的能量体。
朱毕安由大片绚丽的光斑蝴蝶构成，伴随呼吸一般的律动，五彩的斑斓每时每刻都在变幻颜色，前一秒赤红金灿，后一秒幽蓝和暗紫交织冰冷深邃。
每一只光碟的双翼都游走着条理清晰的能量纹路，每一次细微的振翅，都会引起细小而混乱的能量漩涡。
因势利导，积少成多；以小博大，积水成渊。
引力的蝴蝶宛若一团能量黑洞，以微小的变化影响全局，于无形中编织一场即将席卷一切的风暴。
韦恩一阵眼热，这是一位实力强大的从神，掌握着类似‘概率’一样的规则信息。
上一个掌握规则信息的从神，是刚被韦恩按在地上摩擦过的厄运蜘蛛格里乌，盘过他的古银币，韦恩在牌桌上就没输过。
同样地，持有古银币的奥斯顿运气爆表，生意怎么做怎么有。
对于这类信息，贪欲之书的储存方式简单粗暴，非小眼球，直接融入书皮封面。
以前韦恩不是很懂，为什么同样一口闷，有些信息进入眼球，有些信息则融入封皮，吃的多了，总结经验才渐渐了解一二。
再有，类似规则之类的信息，听起来高大上，但并非从神、神明专属。很多半神乃至半神造物都持有类似的信息，如最为常见的‘力量’，以烂大街的形式存在，巨龙的血脉甚至生来自带。
很高级，但就在身边；很普遍，但能玩出花样的没几个。
“咕嘟！”
韦恩咽了口唾沫，垂涎欲滴盯着眼前斑斓飘舞的能量体，深深吸了口气，陶醉不已。
这位从神，你好香啊！
被韦恩色眯眯的眼神锁定，朱毕安一阵心悸，感觉自己在面对食物链顶端的超级猎食者。
不是错觉，他在色眯眯的双眼中看到了吃人的欲望。
猛然，朱毕安明白了，周身狂蝶奔涌，陡然拔高至三米：“黑暗培养的第三位从神名叫吞噬者，果然是伱！”
“自然教会的神谕大祭司，谢谢。”
韦恩予以纠正，这帮子从神，一個个固执己见，完全不听别人在说什么。
他抬手抹掉嘴角的口水：“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比如自然的从神为什么会出现在冥国，大家都忙，现在就不废话了，等我帮你体面完了再提问。”
轰！
残光瞬闪，数之不尽的能量光蝶四散分离，汇聚于十米之外重组人形。
体积略有缩水，待最后一只蝴蝶归位后，从原先的三米缩小至两米五。
“吞噬者……”
朱毕安心头一寒，他听说过吞噬者，但从未想过吞噬者的能力如此可怕，一个照面便将他的能量掠过吞噬，再来几次，岂不是被吃到连残渣都不剩。
朱毕安转身便要逃离冥国，看到永恒之殿，想想身上的任务，咬咬牙放弃了逃走的念头，五指张开，勾动空间，肆意篡改韦恩身边的引力。
复杂的能量场作用下，韦恩的肉体瞬间不成形状。
半边身躯烂泥般紧贴大地，另有四分之一悬浮、四分之一扭曲成螺旋尖枪，连接的中心位置，好似一坨拉开丝线的苍白芝士。
哗啦啦！
白沫蠕动，数条白色伸出，穿越空间出现在朱毕安身旁，交叉贯穿将他的身体拆了个四分五裂。
“桀桀桀桀————”
苍白的触手表面，一张张苍白的嘴巴裂开，更多的触手从中奔涌而出，捕捉逃窜的光蝶：“不用想着逃跑，你拥有冥国的权柄不假，但我持有的权柄远在你之上，你无法对抗我，没有我同意，你这辈子都无法离开冥国。”
短暂的接触后，朱毕安的能量身躯飞速黯淡，翩翩起舞的蝴蝶直接少了九成。
打不过，完全不是对手！
“……”
罗涅摸着光秃秃的脑袋站在不远处，眼眶中的白光跳动问号，战斗很凶险，凶险到韦恩一个不留意，朱毕安便尸骨无损。
所以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距离上次分别才两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韦恩才变成这副邪门的样子？
这也是女神的安排吗？
“咦，这……这是虚空生命吧？”
格里乌踏入第十二层，看见变态发育的韦恩，整个人都不好了，同来的赛涅也跟着愣在原地。
这一次，赛涅融入了气氛，和格里乌、罗涅思考同一个问题。
好邪门的死亡骑士，这也是女神的任务吗？x3
哗啦啦！
白沫浪潮奔涌，从四面八方裹住朱毕安，苍白的漩涡扭动汇聚，原地拔起一条白色龙卷风。
风势停止后，一团肤色苍白，浑身覆盖增生组织的人形生物立在原地。
身高超过两米，四肢有粗有细全无对称，光秃秃的脑袋上没有五官，胸腔位置，一张人脸骤然凸起，另有手掌挣扎的痕迹，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逃出来。
“咕嘟！”x3
三位围观者齐齐退后，顺便帮忙补上吞咽的声效。
很快，朱毕安挣扎的痕迹消失不见，白沫蠕动，韦恩恢复成人类形状，黑色西装、白衬衫，背头梳理一丝不苟，打扮得像个社会精英。
他抬手插入胸口，拽出一截手臂，将一个光溜溜的身影拖出体内，甩手扔在了地上。
男子，或者说女子。
脸庞精致，五官立体而和谐，既有着女性的柔美，又不失男性的英气。身材纤细，没有明显的肌肉线条，肤色是那种很久没见过太阳的冷白。
没有喉结，胸前一马平川，两腿之间……
啥也没有。
“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自然女神的造物……”
韦恩眉头紧皱，嘀嘀咕咕道：“问题来了，是他，还是她，二战还没打完，版本就刷新了，会不会有点超前了？”
罗涅上前两步，看着昏睡不醒的朱毕安，挥手凝聚一把死气大剑：“他是自然的造物从神，他不会背叛自然，留活口也问不出情报，直接杀了免去后顾之忧。”
“罗涅，你怎么能假定朱毕安的性别，你会被人冲……”
韦恩抬手压下大剑，话到一半停下，改口道：“该死，我差点忘了，你也是少数，这波是魔法对轰，根本冲不动你。”
罗涅完全听不懂韦恩在说什么，顺势散去死气大剑：“韦恩，你准备留下这个俘虏？”
“嗯，造物常有，造物从神不常有，更何况稀缺的引力蝴蝶，这家伙应该能卖不少钱。”
韦恩点头道：“冥国最近一直在打仗，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这笔钱不能女神出，等自然捞人的时候狠狠宰她一笔。”
“这里是冥国，能量和物质可以自由转换，物资在这里没有意义。”罗涅善意提醒道。
“不重要，重建的钱自然必须出！”
“好吧，如果你坚持。”
罗涅没有废话，转身看向格里乌和赛涅：“韦恩，这两个叛徒什么情况，得知女神苏醒在即，主动投降脱罪？”
“喂，说谁叛徒呢，我劝你不要胡说八道！”
格里乌大步上前，脸上写满不爽：“卧底懂吗，我奉女神的神谕扮演叛徒，收回你刚刚的话，赶紧对忠诚者道歉。”
“哼！”
赛涅冷哼一声，跟着和格里乌并肩而立，一同怒视罗涅要求他道歉。
试图混入卧底的队伍。
效果一般，格里乌可不惯着，一脸嫌弃远离赛涅：“你干什么，你这个叛徒，你是卧底吗就站我身边！”
赛涅脸色青白交替，冷嘲热讽无比刺耳，咬着牙看向韦恩。
求安慰。
立刻，马上，赶紧说两句。
“罗涅，情况是这样子的，还记得我曾经跟你分析过……”
韦恩指着格里乌道：“他的确是自己人，奉神谕扮演卧底，别伤了忠诚者的心。”
“至于你的姐姐赛涅……”
迎着赛涅满怀希冀的目光，韦恩摸着下巴道：“她也接到了神谕，女神希望她成为下一任死亡主神，她看不上格里乌、西佐恩还有你，故而造反非常卖力，在我的大棒教育之下，她幡然悔悟，主动交出了神国权柄，现在也是自己人。”
“可她毕竟造反了。”罗涅坚持道。
格里乌跟着点头，叛徒就是叛徒，如果叛徒都能洗白，忠诚者坚守忠诚的意义何在。
“我没有资格评价一位从神的所作所为，更没有资格审判她的对错，让女神来断决吧。”韦恩说道。
“真的假的，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格里乌不依不饶，上前两步，指着自己的眼睛道：“我不瞎，看得很清楚，另一个叛徒西佐恩啊一下就死掉了，你就是觉得赛涅长得好看。听我一句劝，这娘们儿配不上你，千万别帮她在女神面前求情。”
一双大眼睛瞪在面前，韦恩望之手痒，一个没忍住，抬起剪刀手戳了过去。
“啊！眼睛，我的眼睛！！”
格里乌疼得满地打滚，欢快的模样和死亡代表的宁静大相径庭。
“别演了，我都没用力。”
“没演，我真的瞎了。”
“这话我不反驳，你确实瞎了，什么叫西佐恩啊一下死了，赛涅因为好看免于一死，说得我好像是色鬼一样。”
韦恩哼哼两声，无视还在作妖的格里乌，对罗涅道：“情况大概就是这样，我在第八层击败并俘虏了赛涅，她及时醒悟，只愿在女神面前请罪……”
“在第六层遇到了格里乌，他本就是卧底，随便打了一架就投降了……”
“十一层外围，就在刚才，西佐恩是坚定的造反派，我劝不回来把龙屠了。”
“……”
罗涅沉默不语，想说点什么，比如为什么这么快，话到嘴边不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