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2 / 2)

“晚辈明白。”

道过别,孤灯一边捶着腰,一边嘀咕着“总算能睡觉了”,渐渐走远,整个赤炎谷只剩下问世堂的人马。

陨星坐在木轮椅上,苍白病态的脸庞上对她绽出抹微笑,似已了然:“孤灯将事情都交给你了?”

啾啾点了点头,又觉得这样回答不妥:“我本来便挺感兴趣的。”

“他又想偷懒罢。”陨星淡色唇瓣间溢出轻轻的叹息,并不是抱怨,更倾向于无奈,眉眼间染了点头疼,“要劳烦你多多费心了。”

“不打紧。”

男人看看苟七,又看看宁溪,细白的手指敲敲轮椅扶手:“这些时日,我会多派些人手前来焦火山,你们须得严防警惕,多加注意。”

两人连连点头。

陨星抬眼望向晴空下□□险峻的红色山峰,有些忧心:“就怕这漫天瑞光,引来的却是不祥之物。”

……

陨星动作很快,第二天就派了七个人过来,现在问世堂——焦火山分堂中一共有十位弟子。

日子不再空闲。

啾啾负责开阵,其余人则三人一组,全山巡逻。

陨星的担忧确实没错,开阵第十日,崔小虎凭着啾啾给的信物闯入问世堂,来不及喝口水,就上气不接下气道。

“对不起,啾啾姐姐说如果有什么异常就立即来这里报告……我、我是来报告的,我们旁边王家村,前两日失踪了七八个人,今天好不容易找回一个,但那人已经疯疯癫癫,跟被鬼俯身了似的,所以我来……”

小虎顿了顿,抬起眼:“啾啾姐姐呢?”

宁溪与苟七交换了个眼色,神情肃穆。

“她不在。”苟七沉声,“我同你去看看。”

当天晚上,张弛带着钟棘过了来。

问世堂里虽说都是外门弟子,功法不及内门弟子高级,可这些人常年奔波于战斗任务,实战经验可比那群花架子内门弟子丰富多了,全员都很能打。

这会儿所有人都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虽说那只是沂山派的先遣弟子,可不知道里面是否有高阶修士。到时候尽可能偷偷潜入,不要打草惊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张弛很严肃,完全看不出平日的敦厚老实。

钟棘烦躁地在他身后走来走去。

等他说完,他才开口:“她呢?”

“她?”苟七一愣。

宁溪反应快:“棠鸠师妹?她还在突破瓶颈。”

就是这么赶巧,前几日啾啾便觉得瓶颈松动,突破有望。又用养灵珏温养了几日,直到丹田内灵气溢出,才开始突破筑基期。没想到中途会遇上这么一茬。

从今早到现在,已经九个多时辰了。

按理说,一般十个时辰就能搞定。

“应该快好了。”苟七看看天色。

钟棘站了一会儿,突然道:“你们去北边的营地。”

“什么?”众人一愣。

“你们去北边。”钟棘重复,拧着眉,“我等她突破完,便与她去东边的营地。”

“……就你和她

?”苟七小心。

“就我和她。”

啾啾侧过头,她身边那少年没有露出半分惧色,反而笑得兴奋,看起来比这些邪道弟子还要邪道。暗红衣袍在烟尘之中格外显眼。

沂山派弟子已经反应了过来,大喝一声,起身列阵。

然而下一秒,那火焰似的少年已经到了他们面前,根本不给他们出手机会,便砰地几声,将他们捏得稀碎。

“怎么回事!”外面又有人扬起声音,紧张惶恐,“刚刚那是什么响动!”

脚步声纷至沓来。

刚一进门,几人便瞧见空中漂浮的血雾——师弟们已经不见踪影。

什么情况?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让众人惊骇不已,猛地抽出长刀。

为首的弟子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慢慢靠近,然而走了两步,却没有任何脚步声跟上来。等他回过头的时候,正好“扑通”一声,一具身体软绵绵倒在他脚边,脖子已经折断,死相恐怖。

刚刚还跟在他身后的喽啰们,瞬息之间,悉数毙命。

为首弟子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紧张得不停吞咽,脖子处凉得让他毛骨悚然。

“怎么……”

他声音蓦地一停,面前不知何时多出个少年,年轻细瘦,微挑的瑞凤眼凌厉而含笑。

这人是谁?他做的?怎么做到的?

弟子脑中不受控制地塞满了问号,明明对方只有筑基后期修为,他已经半步金丹了,可现在心却颤栗到极点。泥地、虫鸣、血腥气,都如同千斤巨石一般压在他身上,告诉他死期将至。

不要怕不要怕。对方比自己还差几个小台阶。

为首弟子张了张嘴,扬声要喊:“救——”

可惜接下来,他声音便再也发不出来了。

目光只来得及捕捉到少年从他面前一闪而过的红笺,随着动作而摇晃,上面隐约的金光也跟着流动,宛如最招摇的烈火,艳丽惊人。

然后,“咔擦”,他听见自己颈骨被他捏碎的声音。

最后一个人的身体也倒在了地上,宛如烂泥。

四周七零八落躺了一地尸体,有的已经支离破碎,有的还很完整。

钟棘并没有凌虐癖,能瞬间杀死对方就瞬间杀了,除非对方生命力太强,他一次性秒不掉。

这些人死得不痛苦,却无一例外表情惊恐。

啾啾还站在院墙边,毫无情绪地拨开面前尘霾,正好看见钟棘从那边走了回来。

少年活动了一下手腕,连碎星刀都懒得祭出,仿佛这些人只是开胃小菜,不值得他认真打。

“我觉得张弛师兄应该有叮嘱过我们要潜行深入,小心行事。”啾啾说。

根据分析应该是这样,毕竟沂山派弟子实力不明,人数不明,张弛师兄是个谨慎负责的人,不会希望他们贸然闯入。

钟棘扬了扬眉:“我不记得了。”

他当时在那里烦躁地走来走去,只听见“阿巴阿巴棠鸠师妹在突破阿巴阿巴”,哪儿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钟棘没动手前想见血,这会儿见了血又觉得恶心想吐,干脆纵了把火烧过去,做完后环视一圈:“这里不算山吧?”

看来他有很乖地把啾啾上次说的“放火烧山牢底坐穿”记住。

啾啾点点头:“这里应该是他们隔绝起来的独立空间,烧了也可以。

“喔——”少年咧开嘴,对熊熊的火光愉悦了一会儿,眸子熠熠生辉。片刻后,他渐渐敛起笑,突然问,“什么是潜行?”

啾啾一歪头:???

你认真的?

小钟师兄还真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