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澄看着他的动作,整个人很凌乱,迷茫得要命,他试图从周时锐的脸上看到信息,但周时锐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门被打开,又□□脆地关上。
窗外的烟花没有变,甚至酒杯还有余温,一切都完好如初,但乐澄好像听见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地、悄悄的碎裂。
明明是自己提分手,但乐澄却像是搞不清楚状况的人,好像他和周时锐真的分手了,不,分手这个词太重,他和周时锐的情侣关系名存实亡,换个说法,应该是绝交。
好幼稚的词,但周时锐的表现像是要和他绝交。
乐澄大脑一片混乱,有一条线在脑海中突突直跳,但是他抓不住,满心满眼只有眼前的问题。
他甚至想追下去,问周时锐自己哪句话有问题。
还是说,周时锐这人有怪癖,不能听见别人提分手,提了就应激。
亦或者。乐澄回忆着刚才对话的细节,周时锐其实没有听明白,以为自己提分手说做朋友只是搪塞的借口,因为周时锐说出过,这个借口我已经听腻了。这样的话。
是这样。
乐澄当机立断。给周时锐编辑短信。
[周时锐,刚才我说的做朋友是真的,不是假的。我没有要骗你,更不是要耍你,是真心要和你做朋友,你要相信我]
消息发出去,却像是石沉大海,乐澄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五分钟,盯得眼睛都有些酸,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一种强烈的挫败感涌上心头,让他有些难受。
搞砸了。
不清楚,不明白。
明明他已经努力要做了,明明已经设想过很多次了,也明明很有把握,但还是搞砸了。
他好像很了解周时锐,即使周时锐不开口,也了解他的过往、了解他的性格、了解他一辈子的人生。
他在周时锐这儿,明明是上帝视角。
但他又好像并不了解周时锐,不了解周时锐的心,不了解周时锐激烈的情绪,不了解周时锐看向自己时的漆黑眼眸,不了解周时锐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好像,真的不太了解他。
寂静的城区,夜幕降临,车内温度很低,周时锐坐在车后,却恍若未觉,好像在踏出门的那一刻,灵魂已经脱离□□,被自动束缚在有关乐澄的那方寸之间。
心脏在最初像是被手猛地挤在一起,带来一种强烈的窒息感,但此刻,却又像是被人戳了个窟窿,数不清的凉意往里灌,让他从血液就是凉的,温和的风吹来,却像是置身冬季。
没回宿舍,他甚至都没意识到和司机说了什么地点,尚未反应过来时,已经到了家。
家。
他的家。
想到这个词,周时锐竟没由来地想笑,明明他此刻一点也笑不出来。
空房子,也叫家吗。
太阳穴在突突跳动,手机持续响了几声,他从来不是个懦弱的人,可此刻,他却完全没有勇气去看,怕看到更加让人难过的话,又怕连一些难过的话都没有,有什么抓着他的心脏,让他喘不上气,像是一条要溺亡的鱼。
他将钥匙随意地甩在不知名的地方,坐在沙发,不发一言地,慢慢把脸埋进手掌中,感觉有些恍惚。
空虚得要命,但不是身体空虚,又或者,也是身体空虚,明明在不久前,他的怀里还抱着乐澄,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那种被包裹的窒息感又来了,很无力,让他几乎不能动弹,脑海里的信息量很碎,一幅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