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宝宝无力地在被子里蛄蛹。
叠好的衣服塞进旁边衣柜里。
“睡觉。”
荀定脚步迅速,转步上前,一拉台灯的绳。
“啪嗒”一声。
屋内陷入黑暗,唯有窗户的月光,撒盐一样铺在地板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荀定躺在地铺上,大被盖着,完全没有睡意。
他仔细听床上清浅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床铺窸窸窣窣,大棉被底下慢慢挪动着,表面鼓起一团的形状。
水鹊抵达床沿,从被底冒出头来,乌发蓬软。
“荀定……你真的不可以上来睡吗?”
他趴着,向床边躺着的人轻声说。
“我脚好冷。”
荀定猛然睁眼。
咬了咬后槽牙,“麻烦鬼。”
即使这么说着,荀定还是认命地问:“有热水袋吗?我去给你打热水。”
水鹊摇摇头,“我不知道。”
荀定依稀记得自己今天在橱柜底下的抽屉见过。
他干脆从地铺爬起来,往门口走,就离门口差三步之遥,地板上有什么凸起物,荀定绊了一下。
水鹊听见扑通重重摔跤的一声,还有荀定下意识冒出的粗口。
荀定拧紧眉:“什么东西?”
两块红木地板,松动撑起。
高大的黑影,从底下爬出来。
水鹊:“?”
荀定:“?”
水川面无表情地立在月光中。
警惕的视线一瞥荀定,又确认地面的铺盖。
荀定:“大晚上你发什么神经?梦游吗?”
水鹊犹豫了一下,劝道:“小川,有什么事情可以敲门进来的。”
家里有地道,是以前每户挖掘的通往地底防空洞。
红砖小楼里两个地道入口,一个在原本的杂物间,一个就在水鹊这间房。
水川担心晚上情况不对,荀定和水鹊在一个房间里,他不放心,想要悄悄过来看一眼。
房内原本的两个人看着他。
水川:“……嗯。”
房间门忽而扣响。
没有从内反锁,所以外面的人一旋转把手,就可以进来。
房门推开了大半,客厅的白炽灯光线射入。
青年目光隔着玻璃眼镜,扫视一圈屋内的情况,温声问:“这是在做什么?”
水鹊坐在床上,“听寒哥……”
兰听寒点了点头,“我听到这边房间有响动,猜测是不是你回来了。”
看来还不止一个人回来。
兰听寒余光瞥见地板上的铺盖,提议道:“我记得家里还有一张床垫,可以放到地上,你需要吗?”
“谢了。”
荀定冷淡地和他错肩而过。
………
第二天是小年,家里除了荀定,其他人已经完全在假期状态了。
好在小年是星期日,工厂单休,荀定也不用去上班。
年关将近,但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