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身上没有一处是不娇的。
眀冀只轻轻一按,肌肤陷下去一个浅浅小窝。
大约只是刮蹭产生的红痕,没有破皮。
斑驳泛红的痕迹,还顺着脊骨往下一点。
眀冀眸色深深,松开手,“可能是划到了。”
水鹊嘀咕着:“好奇怪,什么东西会划到……?”
眀冀去探另一边木架子上披着的衣裳,是换下来已经脏了的。
果然在外衫处发现黏了一个极小的刺球。
想来是在村口野草茂密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
他把刺球放在手心,给水鹊看,“是苍耳。”
水鹊趴到浴桶边,藕节似的双臂交叠,他枕着手臂,对眀冀笑了笑,“原来是这个东西,叫我好难受,谢谢眀冀。”
水汽氤氲,他趴在那儿,好像蛊惑人心的鲛人。
偏生那双瞳仁澄澈,眼睛又圆,清清纯纯的。
毫无征兆的。
眀冀蓦然出声问:“为何今日涂钦午让你和他假扮……你不愿?”
水鹊歪了歪脑袋,脸颊肉软软,贴在光滑的手臂上。
伸出手来,递给眀冀。
眀冀不明就里地搭上。
手被扯过去,下巴尖儿压在上面。
滑腻而湿漉漉的。
水鹊软声道:“因为我们有娃娃亲,我想和你成亲呀……”
他说这话,黏黏糊糊的,脸颊还蹭了蹭眀冀的手背,撒娇一般。
嘭嘭嘭——
心鼓如雷。
眀冀不敢多看他,手背从软腻之间挣脱,“……我先出去了。你留心水温,不要泡太久,水冷了。”
他的背影几乎可以说得上落荒而逃。
水鹊放下心来。
看吧,男主就是可好哄了。
他得意地用手心欢乐划水。
只是不见眀冀出了房门后,立在背光的阴影中,眸色深沉。
如若不是娃娃亲,如若他没有纯阳之体……呢?
他又患得患失起来。
………
因为是假婚礼,也是在小村里,生活条件不比京城,又是自家人嫁娶自家人,所以亲迎程序并不如何盛大。
新床已经安好,上面还按照习俗洒了红绿豆、桂圆、莲子、红枣一类的喜果。
李石家四处贴着囍字,张灯结彩。
那老翁只见过云心,没见过李石,只要水鹊披着红盖头不露出脸,眀冀着新郎服,倒也看不出来什么异样。
李家村内事先通过气,都来见过悟真派的仙长,避免吃喜酒那天另外生什么事端。
等到锣鼓喧天,举行婚礼那天傍晚,青面獠牙的老翁果然来了。
成这个亲,云心的娘家和夫家是同一家,因此不必像寻常流程那样,由娘家抬花轿至夫家,直接改成花轿出门绕李家村一圈,然后再回家就够了。
披红挂彩,鸣锣开道,黄昏时分的唢呐声响彻李家村。
老翁就在村民的人群中静静看着,使得村民们大气不敢喘一声。
水鹊眼前都是那红盖头的颜色。
朦朦胧胧看不清。
好在下花轿后,眀冀过来接他,让他倒也不至于因为看不清道路而摔倒。
不知道为何,水鹊发觉眀冀的手心一直在沁汗,使得两个人相牵的手要打滑去。
是紧张?
为什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