眀冀站定,回头淡声解释道:“那些药草需得先把根埋回去,否则迟了便枯萎了。”
眀冀之前为了赚些灵石,帮药谷的那位丹修长老采过草药,见识过对方的本领,若是丹修长老要查起来,肯定是瞒不住的。
这药田是关系着整个门派的丹药产出的,他先去给他们收拾了烂摊子,到时候也好有个说法。
想来大人们也不好追究小孩的责任。
他听到身后涂钦午在对水鹊说:“我去和长老说!因为是我带来的我带过来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别说了,我皮厚,教习长老就是要罚我鞭子我也抗得!”
眀冀的步伐没停,后面水鹊的应答已经听不见了。
药谷灵气丰沛,气温也较其他山头温暖,最是适合种植各种药草的地方。
方才狂风过境,也不知道是不是虬龙化身的黑烟里风雨交杂,梅花打落了,枝桠砸在山地上,又是把整片药田卷过的,田垄之间的泥巴湿湿黏黏,低洼之处还有积水。
眀冀穿的是和悟真派弟子服一齐发下来的皂靴,鞋底没一会儿就感到沾了泥巴,走起路来有种愈来愈重的黏连感。
他只把那些看起来格外狼藉的药草扶起来,将根系埋回土地里。
眀冀自小在山村长大,屋外有一两亩薄田,家里的粮食来源大多都靠这点田产,不用向其他村民额外买米粮。
他干起这种活来格外顺手,再给他需要的锄子,大概就能胜任料理药田的药童一职了。
好一会儿,他听到后面哼哼唧唧的声音。
转头一看,是水鹊在嫌弃药田太泥泞,把自己的新鞋都弄脏了。
涂钦午紧紧跟着,一边收拾残局,一边问,“水鹊,你要不要我背你啊?我力气大,穿的也不是新鞋……”
水鹊转头道:“你背着我,我们还怎么把这田整理好?你笨蛋!”
他小脸气得鼓起来,明明嫌弃这些泥巴嫌弃得秀气的眉全皱起来,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药草苗儿塞回土里,偷偷瞄一眼眀冀的动作,学着把小坑周围的泥巴坌实了。
见眀冀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水鹊也不藏着了,抬起小小的下巴尖,两侧脸颊是软软的婴儿肉,模样像是翘起尾巴的狸奴,得意道:“不要以为这世间只有你才是好孩子。”
眀冀直起腰。
水鹊有点别扭地继续道:“我和季长老说了,他才不和我计较。季长老说以后再见到那头龙,就告诉他,要把那头龙抽筋剥皮了炼丹去!”
“让我们随便收拾收拾,一会儿等丹炼好了,他再让药童和师兄们过来把这里恢复原状。”
说完,好像完美解决了一场混乱后急需别人夸奖似的,得意洋洋地翘着唇角等眀冀说话。
他身后不远就有梅花树,枝头开得红艳艳的,小脸又让云层里新出来的日头闷红了,好像是赏梅图里走出来的小仙童。
只一点不好。
眀冀指了指。
水鹊疑惑地碰了碰脸蛋,“怎么了?”
眀冀摇摇头,“不对,在另一边。”
涂钦午凑前来,惊讶道:“水鹊你脸上沾了泥点子!”
说罢,又好像有点羞涩地继续道:“你好像一只小花猫……”
作为一个尤其爱干净的小男孩,水鹊根本忍不了,眀冀递过来一张帕子,他又急又快地抢了过去,仔仔细细地把脸擦干净了。
帕子上果然残留了泥巴点,抬眼见到眀冀唇角扬起了轻微的弧度,就以为对方在笑话自己。
水鹊闷声道:“讨厌你。”
………
不管如何,经过一场药谷的风波之后,水鹊和眀冀的关系还是肉眼可见地更加好了起来。
涂钦午没办法,只能眼见着他和水鹊的两人小团体挤进来第三个人。
眀冀不仅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