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能一刀削断这条蛇,被咬伤中毒的人就会是自己。傅瑜无比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的双眼紧紧盯着这条毒蛇,身子动也不敢动。
他方才抬腿拿匕.首的动作已然有些触怒这条蛇了,如果他在还没有找准最好出手的位置之前再动一次,傅瑜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被蛇咬一口。
他此时只有左脚还踩在树杈上,左手也稳稳的环住树干,但是右腿却僵硬的抬起没有着力点。突地,一声尖锐的鸟叫声响起,傅瑜瞳孔猛然放大,因为他看见这条蛇的前身已然向自己猛冲了过来,它大张的嘴里,两粒尖牙似乎在留着毒液。
傅瑜身子稍微□□,手起刀落,这把据说可以吹毛断发的匕.首轻轻松松就割断了蛇的三寸,蛇头的那一部分掉了下去,尾部也掉了下去,紧接着,傅瑜左脚踩着的树杈劈裂,他也倒扣着往下滑。
疾风打在他的脸上,一股战栗感自尾椎骨升起,傅瑜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握着匕.首的右手一用力,紧紧地插.进树干,左手拉住树杈,整个人才终于止住了下滑的趋势,而此时他紧紧环住树干的两条腿才微微松开,不过一松开,他就觉得大.腿内侧一阵痛意。
傅瑜的脸色变了变,他回身,稳住自己。
树下传来一声惊呼,傅瑜俯身下望,看见那名唤空青的婢女紧紧搀扶着白芷后退,斐凝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的身前,方才被傅瑜削成两截的蛇还在地上嘶嘶的吐着蛇信子。
方才傅瑜出手虽快,但到底没有一刀隔断蛇的三寸处,只是把它削成了两截,而此时,有着脑袋和心脏的那一截显然还活着。
傅瑜大声道:“快闪开!”
斐凝似乎是被吓住了,她呆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空青急了,她口中大声喊道:“娘子,快向后退啊!”但她此时扶着脚伤的白芷脱不开身,白芷也着急的看着斐凝,口中叫喊着。
但是已经迟了,眼看着那只剩前半截的竹叶青挣扎着跳起,一片土黄.色的地上已被它的血染红了,斐凝仍旧呆呆的站在那里,傅瑜一急,手中的匕.首已是飞掷出去。
闪着寒芒的匕.首上还带着血迹,此时如那日的羽箭一般射向斐凝的身前。
傅瑜的心猛然漏了一拍,他全身如坠冰湖,动弹不得。恍惚间,他回忆起七年前那个冬夜的结了冰的湖水。
那日的羽箭根本就没有什么伤害性,那天的一切也都是他早就安排好的,况且他一直以箭术自傲,他那天根本就不会伤了斐凝分毫,而今天,他却不敢保证自己方才掷出去的匕.首会不会戳在斐凝的身上。
这短短的一瞬间,傅瑜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冻结了。
一声短促的匕.首落地声,斐凝身前那半截蛇的头被一把闪着寒芒的匕.首劈开,紧紧的钉在地面上。
斐凝捧着的那只燕子突然短促的叫了一声,声音高亢激昂,似乎在发泄着什么。
斐凝浑身冰凉,她看见傅瑜从树上三两下滑下,一把拔起钉在地上的匕.首,他裸.露在外的右手臂上还带着一抹血色。
傅瑜柔声问她:“斐凝,你还好吧?”
斐凝只觉得一股恶心感从胃里上涌,她紧紧盯着地上的蛇,整个人有些发愣,但紧接着,一片紫色闯进她的眼帘,她被一股大力带离那条蛇的旁边,站在了身后不远处白芷和空青的身侧。
两人围着她,娘子娘子的叫个不停,脸上充满了后怕,斐凝的目光却掠过空青和白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