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花白的村长带着几个青壮年大声吆喝:“润润田就可以了啊,大家都不许截留水,把每块田的缺口都打开了,让水顺着流下去。若是发现有人私自留水,全家逐出村子!”
这惩罚可不为不严厉。
吴炎很是震惊,又有些疑惑,他背着手上前询问守着闸口的几个衙役:“你们这水是从哪儿来的?为何不能在田中蓄水啊?”
水稻在生长期对水的需求量很大,缺水会严重影响水稻的收成。
拿着棍子的衙役回头打量了吴炎一眼,笑道:“你是外乡来的吧?”
吴炎笑着点头:“小哥好眼力,我从桥州而来,前去庆川,路过此处,听闻喧哗,特来一看。”
衙役单手拄在棍子上,边扇风边说:“这水是从清扬湖中放过来的,现在干旱,大半个月都没下雨了,水不够,所以县衙下了命令,轮流放水,每个村子只放一个时辰的水。若是有谁家的田截流了,再远一些的田就没水了。”
“若是哪个村子发生这种事,官府下次将停止对他们村子的供水。”
吴炎恍然,原来是因为水不够,为了公平,保证每块田都能接到一些水,所以官府下了这个命令。
他笑着说:“你们河水县还真是有办法。我从桥州过来,见桥州那边的土地都干裂了,你们这边的水稻看起来还很不错。对了,这些沟渠都是你们自己挖的吗?”
有村民自豪地挺起胸膛:“那可不,这是春天的时候,官府组织各村,家家户户都出了劳动力挖的沟渠。没想到还真有用,大老爷说了,等冬天,咱们再把沟渠拓宽一些,这样明年放水就更快了。”
看着村民脸上洋溢起来的笑容,吴炎有点恍惚。
一路过来,他也见过不少桥州百姓,无不是愁眉苦脸的,可观相邻的河水县百姓,精神面貌大为不同。
他还有一个疑问:“清扬湖没受干旱影响吗?”
照理来说,没下雨,太阳又天天晒着,湖面水位也会下降才对。
衙役耸肩:“怎么没受影响,不过陈大人和文大人早前就想了对策,将洪河水引入了清扬湖中。”
引河入湖,这么容易的吗?
看来河水县之所以受旱灾影响比较小,跟这个清扬湖脱不开关系。
辞别了这些兴奋的村民和衙役后,吴炎吩咐随从:“打听一下,清扬湖的位置怎么走,咱们去清扬湖。”
用了一天的时间,吴炎一行顺利抵达清扬湖。
首先入目的便是高耸入云的水车。
那水车极大,足有十来丈之高,叶片都有三四丈长,又宽又大,转动间,带起大片的清水,再注入到沟渠中顺流而下。
他算是知道那些村子的水是从何而来的了。
这样的水车足有八架,安置在不同的出水口。
再走近一些,湖边还有许多劳作的百姓。
他们光着上身,顶着烈日,在挖掘湖边的淤泥。
绕着清扬湖转了小半圈,吴炎来到了清扬湖和洪河的交界处,这里更是架起了六座同样大小的水车,水车翻动,源源不断地将洪河的水运到清扬湖中。
旁边还有一些青壮年在继续挖掘洪河中的淤泥,然后将淤泥堆到堤坝上,以加固堆高堤坝。
吴炎明白了,河水县不光是引水灌溉,同时还趁着洪河水位严重下降的时机,清理河中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淤泥,拓深拓宽洪河,以防洪灾。
这是走一步看三步啊,他们桥州输得不冤。
吴炎既惭愧又佩服:“不知这河水县县令是何人?有此等才华和远见,难怪河水县也同样受灾,却不但能自给自足,还能接收我们桥州流民。”
随从指着河堤上一灰衣年轻人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