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任务,全比之前的难,但这对景西而言是小意思。
他干净利落地完成,看着老大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
“我果然没看走眼,不愧是我,”老大一顿自夸,然后才鼓励说,“年轻人好好干,重生部门的未来就靠你们了。”
景西拍开他,拿到了自主选择权。
部门自此迎来腥风血雨的日子,系统谈“景西”变色,都恨不得躲着他走,发展到最后就成了抽签,每次都得赌命。
景西对它们的怨念视若无睹,依旧我行我素。
他对权势无欲望,对情爱不感冒,对生死不在意,就专挑刺激的玩。他活得穷途末路,随时准备进行最后的狂欢,只要痛快了,哪怕把自己玩死也无所谓。
他原本都是一个人玩,直到某天遇见了一个投脾气的人。
以为是萍水相逢,不料却是细水长流。他从一开始的冷眼旁观,到后来的越来越在意,一腔没心没肺被一点点地灌了热血。
——我发现你最近像个人了。
——那串数据陪你在钢丝上玩了这么久,一路耐心引着你,终于让你肯偶尔踩一踩地面了吗?
老大的话响在耳畔,景西心想,大概是吧。
他又一次在任务世界里遇见了那串数据,只是这次他们相遇得太晚了。
看着急救室的大门,他当即决定留下陪着对方。
系统很快疯了:“好好的你又挑事干什么!”
景西:“我看他们不爽啊。
”
系统:“但你这样一搞会影响任务进度啊!”
景西:“没事,我兜得住。”
然而已经接近尾声的任务,能提供的搞事余地十分有限。
就在系统快要看出他拖延的时候,少爷的大哥突然发生意外陷入昏迷,而这一世由于景西的插手,他和少爷家的关系不错,这事或许会影响到委托者,他于是顺理成章地留下了。
系统提醒:“他大哥能醒的。”
景西:“这一世很多都不一样,为防止蝴蝶效应,我还是观望一下吧。”
系统:“行吧。”
少爷的大哥是集团掌舵人,父亲是半退休的状态。
眼见大厦将倾,少爷便主动离开疗养院,把这摊子撑了起来。人们这才惊讶地发现,这位一直专心搞艺术的少爷竟是个深不可测的主。
系统虽然知道结果,但还是忍不住惋惜:“他如果身体好点,恐怕能创立一个比他们家更厉害的公司。”
景西暗道一声废话。
无论外貌身份怎么变,行事风格是不会变的,他还是他。
管理公司太耗精力,等大哥苏醒,少爷的身体便迅速溃败了下去。
景西在医院里陪了半个月,这天傍晚见他恢复了精神,甚至能下床了。
“明天就是中秋,我昨天听我妈说广场那边要办灯会,灯已经挂上了,”少爷说,“咱们要不要趁着人少,今天过去看看?”
景西看着他,说道:“好。”
但人少是不可能的,明天是假期,今晚很多人都出来玩了。
少爷没觉得失望,反而很高兴:“我很久没看见这么多人了。”
广场挨着古街,过街灯纵横交错,十分热闹。
两个人顺着人流慢慢往前走,到了一座石桥上。
石桥接着两个岔口,少爷停住脚,伸手一指:“咱们分开走,谁也别联系谁,一刻钟内如果能遇见,你就答应我一件事怎么样?”
景西很配合:“行。”
他吩咐系统监测对方的身体情况,没有刻意找人,挑了一条路就进去了。
不紧不慢地走了一刻钟,他掏出手机要打电话,这时突然察觉到什么扭了一下头,看见少爷靠着一棵树,正含笑望着他。
树枝上系着祈福的红线,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街上灯火徇烂,欢声笑语里混着不知从哪飘来的音乐。二人相互对视,都没有动。
景西瞬间晃神。
他当了无数人的“惊喜”,没有一个是他的。
但此刻看着面前的人,他突然在心里想,这是……属于他的“惊喜”吗?
他穿过人群走过去:“想让我答应你什么?”
少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跟了那么多世界,他终于说出了渴望:“跟我谈个恋爱吧。”
景西:“好。”
少爷顿时笑得好看了,上前握住他的手:“你好男朋友。”
景西:“你好,我的男朋友。”
少爷又笑了笑,松开手靠回到树上:“我开玩笑的。”
景西看着他脱力地滑下去,一把接住他:“我是认真的。”
少爷眼眶一热,再次抓住他&#303
40;手。
他抓得很紧,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真好,”他笑着说,“我要是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景西察觉他的力道在迅速减弱,反握住了他,听着一直暗中跟随的保镖和护工跑过来的脚步声,说道:“我们下辈子会再遇见的。”
少爷“嗯”了声,闭上了眼。
景西安静地看着他,觉得挺好的。
那么多个世界,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孤独离世,至少这次自己能陪着他了。
他缓缓摸上对方的脸,趁着灵魂没散,俯身凑近。
他的级别已足够高,便操控能量体浮出一点,在对方的额头印下一个吻,刻上自己的烙印。
晚安,吾爱。
我会当上主神,把你拉出无尽的轮回。
如果我没能赶上局里的“处理”,那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你。无论有多难,无论要多久。
景西躺在公寓的床上,猛地睁开眼。
系统差点就要联系管理局,但见他的数据在一点点平息,便提心吊胆地等了等,这时见他苏醒,它“嗷”地就哭了:“你可算醒了!”
景西霍然起身:“现在什么情况?”
系统:“你刚抢救完,医生说要在医疗舱里躺48小时。”
它说着想到了什么,出主意,“小孩生病至今乙舟都没探过病,我觉得你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看,反正你现在换过去也是继续躺着。”
景西大步往外走,联系了段池。
段池终于等到他的消息,见这边的抢救已经结束,便和郁薄打声招呼,离开了医院。
段池:【你不用过来,家里见。】
景西:【好。】
段池住的地方恰好在医院和公寓之间,两个人几乎同时进的门。
二人站在玄关对视了几秒,段池扣住他的后脑,狠狠地吻了过去。
景西吩咐系统待机,抓住段池的衣领,用力回吻。
这段时间陪护中压抑的情绪、重伤苏醒后的失而复得一瞬间全面爆发。
段池把人打横一抱,上楼扔在了床上,身上是毫不掩饰的侵略。景西抓着他往下一拉,再次吻在一起。
狼狈为奸的搞事,浪潮似的的回声,飞跃山崖的刺激,灯火蔓延下的对视……像一个半圆寻到了另一个半圆,他们互相成为对方生命里的“惊喜”,再也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自己了。
“段池。”
“嗯?”
景西凑过去在他额头一吻,把那残破的印记重新补全。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