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隽的话让于秀丽心跳都漏了一拍,她神色莫名,好一会儿才说“我没有那么想,是你心思敏感,才想多了。”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她数起之前对贺明隽的好“给小宝报了绘画班,也给你报了钢琴;小宝玩有摇摇车,你的自行车好几千块钱”
贺明隽没有反驳这些,而是说“刚才我们谈到我成年的话题,那,你们有没有想起,一个月前是我的十七岁生日”
“有没有想起,你们那时候别说给我庆祝生日了,甚至连打个电话说句生日快乐或是发条短信祝福都没有。”
“你们又能不能想起,我长到现在,你们给我庆祝了多少次生日又有多少次根本不记得”
贺明隽自己不在乎生日。
但对贺冬冬而言,父母不记得自己生日是他的执念。
冬至是比较特殊的日子,或许有些人会忽视这一天,可他们家是开
饭店的,怎么会不在乎这种的节日
他们只是忽视了贺冬冬而已。
贺明隽发出最后一问“你们忘记过贺小宝的生日吗”
于秀丽说不出反驳的话。
贺小宝的生日他们何止是没忘
满月、周岁这样正式的宴会就不说了,贺小宝从小就朋友多,没上学的时候,他庆生要邀请同小区的小孩,等上了学,他的生日那就更热闹了。
贺启年也没说话,他现在已经摆不出父亲的谱了。
贺明隽都说了不再问家里要钱,他似乎没什么能拿捏贺明隽的。
虽然,贺启年此时并不相信贺明隽能真的脱离家里、自立起来。
这场谈话既算不上不欢而散,也谈不上皆大欢喜。
不过至少,贺明隽是满意的。
他该说的都说了,把自己的态度也摆明了。
至于贺启年和于秀丽有没有因此反思自己、产生一点后悔的情绪贺明隽没去思考,也不抱这个期望。
要是这么容易,这个任务的时限也不至于有十年之久。
脱离家庭只是第一步,其余的,等他参加完高考再说吧。
贺明隽整个寒假除了学习就是兼职。
竞赛辅导他只去了两次。
第一次是老师讲解之前的试题,他没有问题要请教。第二次是随堂测试,老师给他批改完,又得知他要高考,就把整理的资料给他,说“既然不需要辅导,就别来浪费时间了”。
贺明隽求之不得,他来参加辅导主要是考虑到获取相关资料比较方便。
贺明隽本就是很能放得下的性格,现在他的心思全部放在学习上,就没有空闲去想家里是什么情况,更别提主动联系了。
寒假过了一半的时候,贺小宝倒是给他打了电话。
不过那时他在做卷子,没有接到。
等看到时,只有两个未接电话和一条语音,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就是不知这是贺小宝自己想哥哥了,还是被父母指使的。
贺明隽回道“忙,不回。”
贺启年和于秀丽没想到他真的这么有骨气,不回家、不联系、也不开口要生活费。
亲戚问到怎么没见贺明隽,他们只能说他要准备高考在忙着补习。
于秀丽还向亲友解释了,贺明隽之前瞒着他们是怕自己考不好丢脸而有压力。
“这孩子,从小就有主见。”于秀丽的笑容里隐藏着尴尬和苦涩。
亲友们不可避免地问到贺明隽现在的成绩,以及他是怎么取得这么大进步的。
于秀丽只能把从贺明隽的班主任那里拐弯抹角了解到的情况,经过加工再转述出来。
贺启年和于秀丽没有直接联系贺明隽,因为他们都不愿意向孩子妥协。
尤其,这个孩子以前一直唯唯诺诺、逆来顺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