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一边好奇地听着,一边忍不住心惊胆战。
就着童年经历,泛泛地聊了很多,这些并没有受到挟制,被允许自由分享。
在分享这些事时,他见缝插针地、以第三人视角剖析自己的心理,告诉五条悟:是这些经过,以及先天的个性,形成了我这个人。
——是个非常糟糕的家伙,从小如此,真是抱歉。
五条悟心想:“难道是想用‘性格糟糕’这点回绝老子?不可能,老子难道好到哪里去?”
这铺垫有些太过漫长了,东拉西扯地漫谈一个多小时,也没有讲到重点上。
关于前天晚上的回应,五条悟还是没听见,也摸不准他的态度。
“还有……”
聊了很久,也喝掉大半瓶梅酒,源柊月稍微有些醉了,含糊。
“我有必须做的事……必须……”
他抱住双腿,身体缩着,下巴垫在膝盖上,流露出一种相当寂寞的神色。
像是走了很久的路,旅人精疲力竭,回望过去,身后空荡荡,只看见天上一轮苍茫的月亮。
被他这样哀伤绵软的眼神望上一眼,仿佛内脏都被烤化了,说不出半句硬话。
对方沉默了,似乎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于是恰到好处的留白,引人遐想。
……应该是他想的那种意思——又被冷处理了。不想面对,不想改变,所以用这种态度示人。
“……”
五条悟沉默半晌,有点生气,又有点无奈地说,“老子知道了。”
拒绝的话也不明说,光用软刀子扎人。
太歹毒了。
谁教他这种手段的?
想要得到他的偏爱,又不愿意给一个定义吗?把他当什么了?哪怕是回绝也好呢?
“明白了。”五条悟说,“你希望怎样,我们就怎样。”
说完,他自己都有点想笑,被拒绝了还在倒贴,自称什么最强,照样没骨气。
到这个地步,反倒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大声嚷嚷着斥责对方——因为他看起来真的非常累,既辛苦,又可怜。
五条悟继续陈述着他的投降宣言:“……你高兴就行了。都随你。”
一败涂地的人已经熟练地开始安慰自己,就算不交往,也是好朋友,也不错嘛……算了。
还能怎么办。
源柊月盯着他,皱了皱眉,询问:“你为什么生气?”
五条悟霎时提高声音,超级不爽:“老子告白都失败两次了还不能生气吗!……又没对你发脾气,别太过分了你!”
源柊月更茫然了:“啊?……告白失败?”
五条悟:“?”
五条悟愣住半秒,小心翼翼地说:“……原来不是在拒绝吗?”
“拒绝……?”
源柊月看着他,润泽的瞳眸显得有些呆愣,也放轻了声音,似乎在认真地确认一件重要的事。
“我们……不是从昨天就开始交往了吗?”
“你亲口说的。”
………
“……!!?”
五条悟唰的一下站起来,由于过分激动,差点弹射起身摔到河里,“是、是这样吗?!是默认的意思吗——那时候?”
源柊月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不然呢?”
虚惊一场,不过如此。
被巨大惊喜的冲击涤荡了一番,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表情变化格外精彩。
一会儿笑一会儿艰难忍住,摇头晃脑仿佛正在思考什么,嘴角始终是上扬的。
半晌,也察觉到自己目前的状态诡异,他假意咳嗽两声,试图挽回形象:“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