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让他过来给你道歉。”邵禹沉了沉气息,站了起来。
“没必要,”南弋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能做出这么小孩子挑衅一样的事,估计是哪家任性的少爷吧?”南弋心平气和道:“你让他来道歉,要么是使用暴力,要么是动用权势资源压迫什么的,为了这么一点事儿,没必要。”
邵禹不同意,“我没有忍气吞声的习惯。”所有的委曲求全忍辱负重,他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受够了。公司上市那一天,他给自己的奖励就是再也不受气的承诺。当然,这一条只针对外人,对至亲至爱除外。
“不用忍。”南弋老神在在。
“什么意思?”
“这位找事儿的小朋友啊,现在估计正在房间里等着你去兴师问罪呢。你越气,他越觉得戳到了你的痛脚。到时候吵起来,场面怪难看的,谁也讨不着便宜,白让别人捡笑话。”南弋提醒他,“再让人录个视频什么的,就算不公开,在你们圈子里流传也不好吧?”
“借他两个胆子。”邵禹不屑。这帮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他一个都瞧不上,平时只是不爱搭理而已,真要收拾起来,连他们老子也不在话下。他突兀地想起来一点,这姓徐的家里好像有餐饮生意。
“对于这种任性的小孩儿,你就不按他的套路来就完了。”南弋笑着摇头,想到了自己修理过的无数熊孩子。“叫他一直等着,这顿饭都吃不好。”
“然后呢?”邵禹压下一时的气愤,也咂摸出点儿意思来。
“然后,再想办法,让他今天一晚上,或者这几天都过不好。”南弋起身,走过来两步,双手轻轻触了一下邵禹的肩膀,做了个下压的动作。邵禹一愣,倒真顺势坐了下去。
“我去看一下,还有什么菜没上。”南弋借故出去溜达一圈,顺便把账结了。他对着账单偷偷咋舌,这地方真是给冤大头准备的。
等他再回来,剩下的两道菜上齐了,邵禹也收敛了情绪。
听人劝吃饱饭,南弋在心里夸了一句。
他刚才只吃了个半饱,加上被四位数的账单刺激了一下,食欲大增。邵禹吃好之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观察南弋。他吃饭动作很快也很安静,挺有感染力,潜移默化里会让人凭空觉得他吃进口里的菜要比实际上美味不少。
倒是个挺好的饭搭子,邵禹受他影响,又多夹了两筷子。
两个大男人,吃饭不磨叽,不到半个小时结束战斗。但两个人默契地没有立马离开,而是让服务员续了茶水,就着早春的龙井,闲扯着拖延时间。
“你们平时没有固定下班时间?”邵禹问。
“也有,正常早班夜班都按照排班表,但手机需要二十四小时待命,随叫随到。”
邵禹不解,“护士也得包干到户?你下班了,你负责的病人别人不管?”
南弋一窒,忘了,这哥们以为他是护理人员。算了,他懒得解释,“一般下班之后再被叫回去的,都是重大紧急情况。其他事儿,最多打个电话问一问。”他补充道,“今天也不是非去一趟不可,主要是给我打电话那同事是个新手,有点儿紧张。”
邵禹呵呵,“吃了别人的嘴短,欢迎下次继续迟到。”
南弋瘪嘴,“成本太高,我尽量克服困难。”这个动作,要是别人做,邵禹一定会觉得装嫩矫情。但配上南弋坦荡憨直的表情,仿佛真的能听到他心疼钱包的潜台词。
邵禹不由自主地乐了,“谁让你逞强?”
他们俩东拉西扯了一会儿,直到门缝里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