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魔王:“夫人这话说得诛心了,红孩儿多孝顺的一个孩儿,他怎会平白无故行忤逆之事?”
“大王,这话是不信我?”罗刹女先在儿子那吃了冷脸,现在又在丈夫这里碰了壁。若说罗刹女刚才脸上挂着的泪,是带着几分演戏的调调,等这会儿听完牛魔王说的话,她眼中落下的泪珠却是真心实意的了。
牛魔王见罗刹女像是真伤到了心,一时也顾不上再为圣婴说话,只从床上起了身,连忙走上前把罗刹女搂在怀中宽慰:
“爱妻莫哭了,这泪掉得我心疼。给我说说吧,他是干了什么让你伤了心,我听完就去拿浑铁棍好好教训他一顿,给你出气!”
“可别,他小孩子家家的,受得住你几棍?”罗刹女被牛魔王这几句话哄得回转了心肠,却又怕牛魔王真的去打了红孩儿。
小小地叹了一口气,夫妻两个在桌前椅子上坐下,倒上香茗品上茶果,罗刹女才把今日闹出的事情从头到尾一一说与牛魔王听。
罗刹女说到最后,气得捶胸怒骂:“小小的一个女孩儿,也不知她前世是什么托生,今生才成了这副妖孽相!”
牛魔王知晓了事情始末后,他也不知该怎么言语妻子这举动,只好陪笑着给罗刹女送上香茗:“喝口茶顺顺气,作长辈的,哪个真和孩子较劲儿。”
他面上与罗刹女温存,心里却觉得他有些无理取闹了。
按他的想法,儿子爱干什么干什么,喜欢一个凡人算什么大事?现在圣婴小孩子一个还不能成事,要是能成事的年纪,牛魔王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得!
他这爱妻啊,是婚前跟着她师父在深山里修行得久了,家门严禁,目不视异色,耳不听靡靡之音,觉得这家里家外都得讲规矩依方圆。
她真真就忘记了凡人都有礼乐崩坏的时候,更何况本就没有规矩凡事只讲弱肉强食的妖族?
牛魔王一面宽慰爱妻,一面在心里感慨幸好儿子牛圣婴像他不像妻子,不然他要是长成了一个小书呆子,牛魔王那才叫摊上大事了。
这乱世里,牛魔王不知道见过多少个疯魔的书生了,皆是因为学成后出去历练发现这世间和书上描述的完全不一样。
谁说生灵死后下了地府,才要经历十八层地狱呢?
依牛魔王看这世间本就是个地狱,数万万生灵里,弱的呢且掉进红尘的油锅中煎熬,强的呢自是烈火烹油受用不尽。
牛魔王罗刹女夫妇正柔声细语的相互依偎时,这夫妻俩话中的小孩子们也正闹着。
“你放开!别对我动手动脚的!”
“什么叫我对你动手动脚,我只是想看看!”
“看,你用眼睛就足够了,你剥我衣裳干什么?”
“我这不是怕你被我娘揍了伤着哪儿,不好意思说于我听吗?”
“圣婴,难道在你眼里我像是什么脸皮薄的人吗?”
“额,应该。。。不是吧?”
鬼灵精
缩在房间角落,听着卧房内床上小大王和奶奶的动静听得耳热。他们这动静闹得哪怕现在是未成好事,但在鬼灵精见过的夫妻里也属于是恩爱非常的那些了。
床上,阿萍发出的灵魂之问,把圣婴给问住了。
这过于清醒的自我认知,让妖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圣婴轻笑着附身去蹭阿萍的额头:“你这不知羞的。”
贴贴完,他双手放在脑后仰躺在床上:“我今天还给你带回来了点好东西,可惜被我娘弄出来的这事情闹得,都没有把东西拿出来给你看的机会!”
“什么好东西?”阿萍拢好身上被圣婴刚才毛手毛脚给弄乱的红裳,看向他。
被阿萍正经地回问了,圣婴反而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躲避着她的眼神。他摸摸鼻子,说话的声音带着些鼻音,调子像是撒娇一样软乎:“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在抓妖的路上看着一朵花开得挺好看,当时顺手把它折了想带回来给你看的,还有一样就是。。。”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脸也跟着红了起来,看着阿萍的眼神也变得扭捏:“我说了另一样东西后,阿萍听了可不许生气!”
阿萍猜不到圣婴要给自己带的另一样东西是什么,她没把话说实:“你先说你想玩什么花样?”
圣婴不满:“怎么能说是花样呢?”
圣婴翻身看向阿萍,对她露出自己的左手,示意她去看自己的掌心。
阿萍看到小牛精掌心处黏着些黑绿色的东西,她猜测道:“是点心吗?”
圣婴:“不是!”
阿萍又猜:“那是青蛙?”
点心这个答案不对,原谅她就只能往童趣方面猜了。
圣婴:“不是!”
见着阿萍连猜两次都不对,圣婴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得意起来。他勾着嘴角,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是一只特别特别肥的大青虫子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