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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给流放罪的倒霉蛋最后的一点儿福利。
流放罪,之前凯撒就跟他科普过。找一个鸟不拉屎的小岛把犯错的船员往小岛上面一扔,啥也不给,就给一袋淡水,一块面包外加只有一发子弹的火枪。
淡水和面包是用来给被判流放罪的船员苟延残喘一天的。
然后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是死是活就看老天爷的意思了——很可能有船只从这座岛屿路过,这样这名船员将得到救赎,但是大多数的情况下是不会有什么东西路过的,因为之前都说了,小岛之前的定语是“鸟不拉屎的”。
然后呢,当又渴又饿,心怀希望破灭整个儿变得绝望的时候,好了,就轮到手中那个只有一发子弹的火枪派上用场了。
对准自己的脑门儿,嗙——
“……”
麦加尔伸出一根指头挠了挠鼻子,心想我现在恐怕确实非常接近上帝他老人家。
这一场忽如其来的、谁也没能预料到的大雨还没有停下,狂风吹得船只摇摇晃晃,麦加尔蹲在地上,用双手捻起一根被飘进来的雨滴打湿的稻草,叹了口气,很是蛋疼地将它小心翼翼地原地放了回去……如果雨再不停,三十分钟后,他可能就不得不站在水洼里了。
“……没有人知道,那是亡灵的序曲。
来吧,勇敢的水手,
来到我的怀里!
来吧,快乐的水手,
来到我的怀里!
生命的终结,才是生命的延续……”
怒风号前任海象员悠哉哉地蹲大牢,嘴里哼着乱七八糟的海盗歌,从凯撒将他亲手扔来圣君号到摔门离去的整个过程里,他的脸上一直没有多大变化,尽管背上还在哗啦啦地流血,他的却表情很放松,就好像他是来圣君号上秋游似的——
直到船外,透过窗户传来海盗们惊恐的大叫。麦加尔口中的歌声戛然而止,他顿了顿,心中叹了口长气,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将牢房里的桌子拖到桌子边,然后他站了上去——双手抓住充满了锈迹的铁栏杆,黑发年轻人眯起晶亮的瞳眸,透过瀑布似的层层暴雨往外看去……
他看见了在黑色海狼的船队旁边,从海面上突兀地冲起一道高高的水柱,那水柱起码有几十米高,所有的海盗都在指着那水柱哇哇大叫,而水柱的上方是一个小小的黑点——很显然,那是一个活着的生物,因为此时此刻,她正在用谁也听不懂的语言大声地叫着一个名字,那声音就连海浪和雨水的声音都掩盖不住其中的焦急——
麦加尔:“……”
他心很累地长长叹了口气。
一个小时后,VIP牢房里被多塞进来了一个人。
当枝枝被几个水手乱七八糟地捆绑着塞进牢房里时,麦加尔正呲牙咧嘴地蹲在地上替自己拔出背上插着的木屑,牢房打开时发出吱呀呀的刺耳声响,当身后的脚步声响起时,黑发年轻人却连头都没有回,反而是枝枝,自知理亏地提着脏兮兮的裙子凑了上去,愧疚地笑了笑,挠了挠头,伸手去拉麦加尔的手。
麦加尔被拉得一抖,手上正要拔出的木屑更往里刺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