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沉舟:“你才哭了。”
陆佳佳:“要给你拿镜子吗?鼻涕都出来了,别说话,鼻涕要被你吃进去了——吃进去了,好吧你吃进去了——你哭什么,孩子?老徐怎么你了?”
罗沉舟:“我回来了。”
陆佳佳:“老徐对你始乱终弃了?”
罗沉舟:“我要给我妈打电话。”
陆佳佳:“……行,你自己要求的。老大,这货手机拿来,拨通阿姨电话,坐等他被骂得狗血喷头方解我心头大恨——”
罗沉舟抓着电话翻了个身,他躺在床上,忽然像个死狗一样安安静静。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宿舍里的其他人只听见这个比他们小了一岁的人缩在自己的床上,声音低沉,他对着电话里那头的人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比如说老太太,我真的很想你。
比如说老太太,我怎么就这么回来了,就像我莫名其妙地过去了一样。
他说得最长的一段话,是说,老太太,你让弟好好学习,他哥我小学就没见过九十分以下长什么样,你让我爸少喝点,健康长寿才是革命本钱,还有,药酒拿了吗?拿了叫咱爸给你擦擦,揉揉膝盖就不疼了。
……
妈,对不起,我要回去,必须回去。
……
我爱你们,但是我再也不能活在一个彻底将他抹杀过的世界。
迷迷糊糊间,罗沉舟觉得自己听见了陆佳佳的声音——
“兄弟,这才刚回来,你又要走了?”
“恩。”
“就知道你放不下。”
“恩。”
“那就去吧,谁他妈还能阻止不成——”
“脸上鼻涕擦擦,这么丑,小心被扣工资。”
恩。
恩?
扣工资?
等等。
陆佳佳你声音啥时候变得这么低沉性感富有男性魅力了?
……头好疼,宿舍床好摇,地震了?别摇了妈了个巴子的,要吐了——
“醒了?垃圾。”
麦加尔睁开眼,他躺在熟悉的、只有一片洁白的床单上,周围是摇摇晃晃的煤油灯,光亮有些昏黄,似乎是被特地调暗的。
怒风号。
赤裸着上身的男人坐在他的床边,正就着那点儿微弱的光亮,仔细地打量着手中的匕首——三颗上等蓝宝石,十八颗一级品猫眼石的匕首,它有个名字,叫鬼杀。
“卷口了,垃圾,”男人心疼地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