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上的稻草一根根地摘下来,扔开。他的长发在刚才的动作里不知觉有一些黏上了凯撒,乱七八糟地挂在他的肩上,然而男人似乎也并没有发觉,他闭着眼,呼吸频率平静地闭目养神。
……
当雷欧萨走进牢狱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让他火气上涨的一幕。
阴沉着小脸,一把推开狗腿凑上来的狱卒,对方呯嗙摔得四仰八叉,红发少年一甩头发大步往前走——走了没两步,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身,不顾可怜的狱卒反抗,一把拽下了对方腰间的钥匙。
一分钟后,他叉着腰,一手拽着钥匙,冲蹲大牢的海象员同志嚷嚷:“小麦麦!我来救你了!”
正数稻草的麦加尔茫然地抬起头,然后茫然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低下头,继续数稻草。
“啊啊啊啊你脸怎么这么红!”完全误会了什么的雷欧萨睁大了眼,瞬间炸了毛,扶住栏杆用力摇晃,“是不是凯撒这个禽兽对你做了什么——喂!老头,你还是不是人——”
麦加尔:“……?”
“……吵死了,大垃圾。”
牢房中,一直处于闭目养神状态的男人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给了站在牢房外上蹿下跳像个猴子似的少年一个不屑的余光。顺着少年愤怒的目光,他转过头,顺手捏住身边某数稻草海象员的下巴,往上挑了挑,“啧,”在左右打量了片刻后,凯撒蹙眉松开他,啪地在麦加尔额头上拍了下,“你纸糊的?这样就发烧了。”
“哈?”麦加尔吊起眼角,“你他妈才发骚呢。”
他用的是中文,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我不管啦!”雷欧萨忍无可忍地说,“他们居然要判你绞刑,一群神经病,快点出来,今晚我就带你走!然后我们永远不要回来了!”
恩?麦加尔睁开一边眼睛,鼻孔里喷出一阵热得过头的气息,运作缓慢的大脑里勉强地接受了某些关键词——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眯起眼,冲牢房外的人笑成了一朵花。
隔着栏杆,他伸出手,重重地在雷欧萨头顶上拍了俩拍。
最讨厌被人家这么对待……牢房外的少年漂亮的小脸上一僵。牢房里,凯撒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略微嘲讽的嗤笑。
麦加尔张张嘴,认真地看着牢房外满脸生气的少年,动动唇,有些含糊地说:“你不该这么陷害凯撒,虽然他老了点——”
凯撒不笑了。
“但是毕竟还是你哥。”麦加尔一本正经地教育。
“他才不是我哥,”雷欧萨皱起眉反抗,“而且才不是我做的,少冤枉我。”
凯撒:“……老子才三十二,想挨揍么?”
兄弟俩难得一致的和谐指责让麦加尔笑得更加像一个傻/逼,他的手放在雷欧萨的头顶,在对方忍无可忍的表情下,又是不知死活的一阵猛拍,然后他收回手,一掀裙子,盘腿坐回了凯撒身边。
雷欧萨倒吸一口凉气,气呼呼地鼓起脸。
“我就不走了。”麦加尔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本来一条命就是捡回来的,要不是老凡特,老子早他妈淹死在蔚蓝的地中海里了,现在老子为了他,把命卖给了船长……船长啊……真的是很坑啊,又小气,又凶,还不让老子亲他——”
“不过……”完全烧得迷糊的变态渔夫发出一阵毛骨悚然的少女型浪笑,“不过要是放他一个人上路,还是很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