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照片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每每我想要毁去这张照片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地下不去手。空气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挡着我,阻止着我的动作。
我放弃了。
那张照片被我丢进了床头柜抽屉里,挂上锁,永不见天日。
我自以为毁去这些和它有关的东西就能忘记一切,但我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也是和它牵扯最深的那一件。
是南藜此人本身。
是我。
我活在世上一日,和它的关联就永不会断绝。这间出租屋不再是为我挡风遮雨的庇护之所,而是几近坍塌的危房,我想我也许是时候该从笼子里飞出去了。
原本只是这么想了几次,并没有实施行动,但两个月后突然而来的一条陌生短信,加速了我的搬家进程。
「以为远走高飞我就找不到你了吗!你欠老子的钱一个子儿都别想少!」
熟悉的语气,我都能透过这几个字看到对面那人发这条信息时露出来的狰狞表情。
离开那个小村子这么多年,那个强奸犯居然还没忘记我这个便宜儿子呢。
小时候把我往死了打,别说是零花钱,就连学费都是我自己捡破烂挣来的,他巴不得我早点死,巴不得我不上学,就待在家里当他的佣人,当他泄愤的沙包,现在看我长大了,就敢自称老子了,想从我身上榨取仅存的利用价值,想我供养他?
脸皮可真是厚如城墙。
我早不是当年那个被他用皮带鞭打,也只会蜷缩在地上隐忍不发的窝囊废。
好不容易逃离,好不容易甩脱他,现在没钱了就想着来找我这个冤大头了?让我伺候他?做他的鬼梦!
难为他居然还能得到我的手机号码。
我赏了他两个字:「去死!」
不等我把他手机号拉黑,一通电话就紧跟着打了进来,我想了想,按了接通。
“你敢这么和你老子说话!你等着,别让我找到你,找到你我打死你!”
没有放到耳边,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怒吼斥骂声。
我笑了一声,对着听筒丢给他一句:“你有种就来,死强奸犯,看谁打死谁。”
说完不等他再骂,挂了电话,拉黑,关机,一气呵成。
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了他我的手机号码,我担心再拖下去他迟早会知道我现在的住址。
是非搬不可了。
我看起了房,两天后定了一家,这次我没有省钱,找的是一个安保隐私性上等的公寓楼,进门都要刷脸的那一种。
去到这里,大蜈蚣就很难找到我了。
租金当然比我现在这个出租屋要高上许多。在这儿能住半年的钱,去那里只能住上一个月。
无所谓,反正我手上还有不少攒下来的钱,足够我挥霍一段时间。况且……我也没必要为我的将来做打算,死了钱又带不进棺材里。过一天算一天吧。
找房东确认好了入住时间,签了合同交了钱,我开始一点一点把我出租屋里的东西挪过去。
公寓楼里家具都有,我这屋里的大件垃圾就不用带过去了,只有一些衣物和电脑之类的需要搬,就这点东西也犯不上找搬家公司,我自己也可以。
公寓离我的旧出租屋有一段距离,我从早上一直忙活到下午,才勉勉强强把东西处理干净。
新房子里堆满了纸箱,我坐在地板上,欣赏着我的新狗窝。
同样是一室一厅,这里比我之前那个地方要宽敞多了,阳台也是之前的两倍大。钱花的不算冤枉。
我一件件把箱子里的东西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