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这样生得极美的女人,无论在哪都不会感觉到孤独,往这儿一坐,哪怕是不说话,也能引起男人不由自主地这边看,心心念念地惦记上个十天半个月的。
顾青雾却仿若事不关己,端起玻璃杯,放在唇边轻轻抿了口。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从不参加酒局的顾美人呢。”
顾青雾转头看过去。
是蒋雪宁坐到了她身侧的空位,声音透着幸灾乐祸的意味:“今儿怎么来了,难道靠山垮了,准备找个新的金主?”
顾青雾客套的笑都懒得假装,两人在圈内向来不对付,是公开的。
起因是两年前在电影节的红毯上,意外撞了次晚礼服,顾清雾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碾压蒋雪宁。官方图对比太过惨烈,后来网友们还经常拿出来热议调侃蒋雪宁的颜值身材,从此顾清雾便被她记恨上了。
后来无论顾清雾有什么活动,蒋雪宁都要各种通稿抹黑她。
不过顾青雾的性子也不是好惹的,她身子向后一靠挨近椅背里,白皙的指节轻轻敲击着倒了清水的玻璃杯上,眼神凉凉的:“你应该知道,我是个有仇就报的人,还不从我眼前消失的话,信不信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丢人现眼?”
蒋雪宁脸上的笑瞬间没了,心知没有什么事是顾青雾干不出来的。
起身离开椅子时,又不甘心地转头,看到坐在斜对面中年发福的姚总,她突然冷笑了声:“顾青雾,你不是想给电影拉资源吗?姚总对你就很有兴趣。”
两人这边动静不小,瞬间引得在场的人注意。
特别是姚总,目光毫不掩饰地打量已久顾青雾这张美人脸,端着酒杯故作儒雅搭讪道:“顾小姐,姚某可有幸邀你喝杯酒?”
这话落地,立刻有人附和:“姚总的面子谁敢不给,快给顾小姐倒上,今晚必须喝个不醉不归。”
顾清雾冷眼看着被人倒满的酒杯,雪白的手腕连抬起的意思都没有。
蒋雪宁煽风点火道:“看来顾美人是不给面子呀。”
骆原刚去卫生间回桌,听到这话脸色变了。
生怕顾青雾待会一开口得罪人,正急着说什么圆场……
包厢莫名的静下,只见主位那人,修长的指骨随意地桌面上叩了叩。
伴着嗓音低沉而清冽传来,一瞬间把所有的喧闹声响都压下去:“酒换了。”
空气陷入静寂。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换谁的酒。
直到温禾惊讶完,赶紧吩咐身旁的人:“贺总的话没听到,还不给顾小姐的酒换下来。”
很快,一个穿着旗袍的女服务员端着白瓷的茶杯走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轻递到了面色清冷的顾青雾桌前,又将她的酒杯换下。
这间包厢的人,都知道温禾请来的这位刚回国的大佬是什么身份,而如今,他一声不响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替顾青雾解了围,在场的都是娱乐圈惯会察言观色的老狐狸。
自然是,也不敢再对顾青雾这样的美人儿有邪念了。
而顾青雾先是怔了怔,乌黑的眼眸轻抬,下意识看向主位方向又在半路堪堪停住,落回了散发着袅袅热气的白瓷茶杯上。
半响后,她按下心中难控情绪,纤长的手指端起,慢吞吞喝了一小口。
温度正好,不烫也不凉。
……
酒局上很快又热闹起来,接下来都相安无事。
贺睢沉坐在主位上,长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杯盏,俊美脸庞上的神情让人看不透。
温禾走过来跟人换了座位,略靠近,忍不住想撕开他的淡定,好奇追问不停:“睢沉啊,你不是向来对女人没什么兴趣,怎么?你跟那顾小美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破戒了?”
贺睢沉手停住,侧过脸,薄唇缓慢的语调听上去十分正经: “我与顾小姐之间清清白白,你多想了。”
说完,他微垂眼眸,终是端起酒杯喝了口,润喉。
下一秒,却被温禾指出:“你不是不沾酒吗?”
贺睢沉似笑非笑反问:“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沾?”
“我家老公说的对,你这人真是……最难聊天了。”温禾问不出,作为表嫂,她也算认识贺睢沉多年了,但是像他这样修佛信道的禁欲男人还真没对女人动过心,完全想象不出是什么样子的,又悄悄观察坐在很远位子上的美人,忍不住要去问问另一个当事人。
可惜贺睢沉没给她这个机会,放下手中的酒杯,长指整理衬衫的袖口准备离开:“表嫂,你该回家了,我送你一程。”
话落,贺睢沉先起身,迈步绕出紫檀木雕屏风,沿门口的走廊往楼下走去。
顾青雾隔着半桌子,循着众人的视线追随男人略显得几分疏离的身影,
除了那杯茶外,自始至终他像是对她没任何印象,甚至没在她身上停留半秒。
大人物一走,这场酒局也接近尾声。
等人散场差不多了,顾青雾没什么急事,坐了几分钟。
骆原亲自送完人回来,前脚进门,看到顾青雾,内心就充满了八卦之欲。
毕竟酒局上闹了这么一出,让他震惊得眼珠子快掉出来了,忍不住激动地问:“我的小祖宗,你跟那位认识吗?”
顾青雾脑海中回想到那人的脸,最后摇了摇头,语气有点淡: “哦,不认识。”
骆原没听出她话里的异样情绪,自顾自笃定道:“卧槽,那肯定是大佬看上你了。”
顾青雾抬眼看他:“你在说什么梦话?”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叩叩”两声。
是一位黑西装的年轻秘书走进来,将私人名片搁在桌上,恭敬地推到她面前:“顾小姐,这是贺总让我转交给您的。”
顾青雾表情未动,在冷清的灯光照映下:
这张薄薄的名片非常简单,黑底白字,没有讲究。
—— “贺睢沉”三个字,无比清晰地撞入她乌黑平静的眼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