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运小心翼翼扒开司桓肃的衣裳,将司桓肃左手和肩膀全露出来。
才看见,那一条长长的大伤口,血肉淋漓,依旧在淌血。
都不知道先前司桓肃怎么忍的,却跟没事人似的,一声不吭。
顾运额上冒点点冷汗,后槽牙也不自觉咬紧。
可她的手却一点都不抖。
布条拿在手里,才往伤口上贴下去,就洇上了红色的血迹,只管一圈一圈绕肩膀,将伤口缠得紧紧的几层,最后再打一个死结。
长长嘘出一口气。
“好了。”
司桓肃穿上衣服。
顾运两只手上全是擦不干净的血,不过现在也没办法,她忍着不适感,站起来继续探路。
这里到处是险道,稍不注意就容易走错路,走错路就容易遇见未知的危险,所以顾运准备按照那本颍川险集里的走法走出去。
心里边回忆当时书里那篇的内容,嘴里嘀咕自言自语:“……入口开而阔,两侧石璧高而耸,对的上,的确是这种地形。入内愈而狭窄,仅容一人侧身行走,往上看则是,陡峭山璧合如瓶颈,树林丰茂,遮天蔽日,有鸦叫狼嚎之声?……听见鸦叫狼嚎,笔者是莫非是到这里之后很快就晚上了?”
司桓肃问:“你念的什么?”
顾运抬头回说:“我方才说过的,前朝一位游学家游历到过这里,写了一篇险集,我正好看过,念的就是里头作者写的。”
“就是这里了!”走了一会儿,前面果然出现能容纳一人侧身而过的小道路。
往着里面走去,过了这道极为窄小,长十余米左右的小道,一下就变得开阔起来。
不过开阔只说的是地面处,抬头向上看,两侧都是陡峭山壁,山上长着成片成片丰茂的树林,两面山上树丛都向着外边生长,所以形成了一种合抱之势,只余下天井一般小小的空间,看向天空,白云飞鸟,万分震撼。
顾运看见天色泛乌,这才注意到好像已经下午,马上就快天黑了。
刚在还在由衷欣赏由大自然创造的奇迹景观,一见天色暗下来,在这外面,什么鬼蜮可怕的念头一下子从脑子里闪现出来。
一秒钟从自然风景频道切换到深夜恐怖奇谈,不外如是。
“了不得,司大人,天好像要黑了。”顾运挨着司桓肃身边走,心有戚戚。
司桓肃脚步不停,瞥她一眼继续走,嘴里说:“顾小姐害怕?”
顾运脑子一抖,不答话反问说:“怎么不叫顾九了?”
司桓冷冷看着顾运。
顾运连忙把眼睛移开,转移话题,“这路怎么这个难走,我又绊了一下,等天全黑了可怎么办。”说着说着,一下子真担心起来,“你不知道,这里晚上有狼。”
司桓肃:“我知道。先找个地方休息。”
顾运疑惑,“你又没来过,怎么知道?”
司桓肃淡淡:“我又不是养在闺阁里的小姐,各处野外荒郊,沟壑野岭,哪里没有一两只狼,有甚奇怪?”
真是讨厌死,顾运怀疑他说话就是内涵就是炫耀,板起脸来:“行,找地方休息吧,我知道一个,请问司指挥大人有知道的吗?”
司桓肃沉默不说话了。
顾运哼了两声,故意走到前面一点去带路。
那山洞从半山腰而上,吐出的石台上长着一个小树,不走进难以发现。
毕竟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顾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