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着脸,神色有跟池年年如出一辙的高傲,“沈诚修害死了我弟弟,我不走。”
赵敬皱眉,“可你对抗不了沈诚修,顾少自会对付他,眼下你的安全最重要,这一次你离开,保证沈诚修再也不能拿你如何,顾少会拼尽全力护着你。池先生,你自由了。”
池子石却只说,“顾少也曾答应过我,会永远保护我弟弟,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可是我弟弟死了。”
池子石又说,一时竟然让赵敬没有话回。
死寂了一会,还是池子石率先开口,“我不会原谅沈诚修,也不会原谅没有照顾好我弟弟的顾子砚,你走吧。”
赵敬时间很紧,他只说,“池先生,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
赵敬上前就准备强行带走池子石。
却见池子石不知何时手里握了一把匕首,他仰头,露出雪白的脖颈。
他几乎没有用力,但锋利冷寒的刀刃就染了浓稠的鲜血。
赵敬立马就不敢动了。
池子石很温和的说,“我没有赌气,请回吧,我弟弟一死,我跟顾少再无牵扯,也请他和我划清界限。我的生死,和他无关,请他不必非要对我做些什么,来弥补内心的愧疚,因为年年不会原谅他,我也不会。”
赵敬见他都动刀了,不敢擅自动手,真怕这性子这么烈一气之下跟着他弟弟一块去了。
就打给顾子砚请示了一下。
然后回来跟池子石说,“顾少说你想清楚了,随时联系他。”
赵敬报了一串顾子砚的电话,他念的有些慢,虽然池子石好像没有在听的样子,但赵敬知道池子石记得住。
警局。
沈诚修脸上带伤的从里面出来,雪停后的冷风吹在脸上就跟刀子割一样。
沈诚修回头去看顾子砚,他只字不提池子石,因为他有把握,不管顾子砚把池子石藏到哪里,是他的人,他就始终能夺回来。
好似无所谓一样跟顾子砚说,“警察都告诉你了,池年年的死是意外车祸,你怎么要算在我头上。他死在去我家的路上,我就成罪魁祸首了?我知道那聋子死了,顾少很伤心,可账也不能这样算吧?”
顾子砚没有跟着沈诚修下台阶,他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的盯着沈诚修,那一瞬间,威压那么足。
他说,“你总有一天会落在我手里。”
沈诚修似乎是觉得很好笑,“这句话我,我也送给顾少。”
沈诚修的车开走了。
顾子砚一个人在警局门口站了会,那一瞬间,他好像找不到家的人,不知道去哪儿。
失去池年年之后,他就没有家了。
顾子砚发了一会的愣,直到司机喊了他两声,他才上车,说了句,“去公司。”
沈诚修面上跟顾子砚不显,坐进车里是真的动了怒。
不是怒顾子砚的威胁,也不是怒自己被打伤,他怒的是池子石会丢。
沈诚修几乎坐在车上就安排人盯着顾子砚,使了办法动用一切手段,来了一场突击酒驾,在各个路口查车,堵住每一条池子石可能逃离的路。
那架势恨不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挖出来。
沈诚修的安排一路都没有停,浑身的戾气伴随着失去池子石的恐惧越来越高涨。
不管池子石逃到天涯海角,他一定会把他抓回来,狠狠的按在床上,让他这辈子也逃不掉他。
沈诚修眉头始终紧皱,不悦至极的下车,准备回那个一地狼藉的家继续排兵布阵抓人。
却一抬头,看见那个小瞎子杵着盲杖,把自己裹在厚厚的羽绒服里,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模样分明是在等什么人。
沈诚修以为自己眼被顾子砚打坏了,都花了,不然他怎么会在家门口看见那个小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