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闻的话问出口后,景山低垂下了眼眸, 不再看她。谢如闻上前一步, 依旧是等着他的回?答。
夜深雾重,偶有鸟雀啼鸣, 景山抬眸,对谢如闻点了点头。
谢如闻再问:“你既姓袁,是北朝人,为何会在揽月苑?”是他不知道袁氏一族是哥哥杀的?
被?哥哥雇来给她做贴身侍卫?
亦或是他都知道, 只是他早已放下这一切。
谢如闻心思流转,这两种可能都被?她否定。以景山的武功, 若想去查些当?年之事, 并不难,灭族之仇,也不可能会?放下。
她等着景山的回?答。
景山只是看着她, 并未再给她回?应。
默了片刻, 谢如闻问出她心中所担忧的事:“那些人从北朝而来,为的就是刺杀哥哥,如今他们寻到了你, 你会?帮他们吗?”
谢如闻至今想起当?初在马车里与谢玄烨被?刺杀时的事, 都心有余悸, 景山在揽月苑里待了数年, 若要刺杀哥哥早就做了。
她信他的忠诚,可如今, 那些黑衣人寻到他,既然他不愿对她如实相告,她只想知道,他会?不会?对哥哥不利。
听到谢如闻这么问,景山神色一凝,直接抬手给她比划:我不会?帮他们,也不会?害他。
他顿了下:我只保护你。
谢如闻漆黑的眸子直直看着他,默了片刻,她对他应了声,没再说?什?么,将拿着的鹅蛋扔在他手中,径直离开了。
回?到上弦院,谢如闻坐在浴桶中闭目而憩,红梅给她沐浴,想跟她说?上几句话,见她眉心轻皱,没敢打扰她。
谢如闻此时正在想,这些年景山待她如何。
自她来到揽月苑后,景山就一直在,那时,哥哥告诉她日后景山便是她的贴身侍卫,唯她的命令是从。
这些年,景山真?的很听她的话。但他对哥哥,却不似无念和?浮生?,甚至是很冷漠,哥哥也从未怪过他。
她也只以为他性子生?来如此,还?不止一次的觉得,她和?景山很亲近。那种亲近,是来自于她八岁之前的记忆。
年少的时候,她偶尔会?问起他这些,可他哑,平日里也很寡言,从未告诉过她什?么。她虽好奇,却也不会?逼他说?。
而现在,她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已不容她忽视自己?的情绪,她和?景山有着某种她不知的牵连,而景山是袁氏一族的人。
那她呢?
她是谁。
当?年,袁氏一族南渡,在南平郡遇害,而她,正是哥哥在南平郡的江面?上捡来的。
当?真?就那么巧合,她和?谢氏一族的双生?子生?的相像?
怕不是,就连谢清霜也是个假的。
谢氏双生?子早就因年幼失母而离去了。
想到这里,谢如闻神色间染上燥意,突然从浴桶中站起身,带动的水声哗哗,她轻喘着气,对红梅道:“拿绢巾来。”
适才,她突然想起一望无际的江面?,江水冷寒,落着萧瑟的秋雨,黏腻阴冷,让她很是生?厌,顿时觉得浴桶里都是寒凉的江水。
红梅给她取来绢巾,抬手递给她:“十五娘,可是这屋内太闷了?我就说?,不过是秋日里,净室里根本不用放炭盆。”
她还?欲再说?,谢如闻已从浴桶中走出,裹上绢巾径直回?了寝居。
——
一连数日,谢如闻都未怎么出上弦院,今岁秋日里的雨格外?的密集,落了一场又一场,越发的冷寒。
谢玄烨知她一到秋冬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