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便是不同意了。
谢如闻知道,他不同意她做的事,一向是这个态度,看着她,不说话,就像让她无时无刻不戴着帷帽这件事,她根本就没问他是为何,他向来说一不二,问了也一样还是要戴。
她抿了抿唇,眸中含满期待看着他:“哥哥,你送我的那块天山玉忘在揽月苑了,我得去拿回来。”
谢玄烨深邃眸光微动,抬眸看了眼甬长的地道,却是出乎谢如闻的意料,对她颔首道:“走吧。”他冷白指节提着灯,走在了谢如闻前面。
谢如闻红唇勾笑,紧跟在他身侧,这条地道平日里无念走完要一刻钟,浮生走完要两刻钟,距离颇长。
谢如闻跟在谢玄烨身后,瘦小的影子被谢玄烨高大颀长的身影映衬的格外小,走上有一炷香的时辰,属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谢如闻头一回走,心里有些不踏实。
她抬起手,扯住了谢玄烨宽大的衣袖一角,一边瞅着青石板上两个人被拉长的身影,一边开口问他:“哥哥,你为何命人修建这个地道?”
谢玄烨的嗓音清润,极为好听,轻缓的落在谢如闻耳中:“揽月苑修建在建康城外,我自入朝为官,不能常回。”
“公务忙的累了,便有心去揽月苑待上些时辰,偷个空闲。”
谢如闻:“那你早两年的时候为何不回揽月苑?”谢如闻说的是,她刚住进揽月苑时,有两年时间,她都很少能见到他。
而且,那时的他,总是给她一种遥遥天上月不可触的感觉,对她冷着一张脸,与他说话也总是得不到回应。
谢玄烨又不回答她了。
密道里静了片刻,谢如闻未察觉到有何不同。只谢玄烨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沉,往日里,他用药晚上一时半刻,是无事的。
今日,为何有些控住不住自己的情绪。
谢如闻扯他的衣袖扯的更紧了,如今是春季,地道里格外的阴凉,这让她有些微的冷,好在,是一直在走路。
还不至于冻到不行。
她继续与谢玄烨闲话:“哥哥,我今天第一回 见到夫人,之前我还在想你生的像谁,原来是像你母亲。”
谢玄烨的呼吸变得很沉,谢如闻扯着的衣袖下,修长的指节紧握成拳,青筋遍布,因着谢如闻在,他克制着,以至于修长脖颈间的筋络都凸起。
他脚下步子加快,此刻二人所在的位置,以他往日去揽月苑的估算,应是离得揽月苑更近些,他压低了嗓音对谢如闻道:“阿闻,夜色深了,走快些。”
谢如闻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轻轻‘哦’了声,地道里的烛火昏暗,谢玄烨又将他手中提着的灯吹熄丢去了一旁。
谢如闻未能看出他的变化,只是觉得他的嗓音怎么变的有些沙哑。她未多问,跟着谢玄烨步伐走快了。
因着脚下步子加快,谢如闻其实是有些跟不上谢玄烨的,他个头高,腿长,走的自然是快,因此,谢如闻几乎是小跑着。
没有了谢玄烨手中提着的灯,在地道的一个拐弯处,谢如闻一下子踢到了石壁,本是扯着谢玄烨衣袖的手,下意识紧握住了他的手腕。
谢玄烨脚下的步子停了。
他侧首看向谢如闻,将她纤细柔软的手反握在掌中,一向在她面前平和的神色变得阴鸷,轮廓分明的脸庞染上几分戾气。
谢如闻‘嘶’的一声,皱起了眉:“哥哥,疼——”谢玄烨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宽大的手掌不住收紧,再收紧。
谢如闻觉得,自己的指节骨就要被他捏碎了,她痛的眼圈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