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有卖卤味吃食的,有卖首饰的,亦有卖些杂玩器具的。
人?群熙熙攘攘,无形中给这?片宁静的小城注入了几丝不同于往日的勃勃生机。
大概真的是菩萨显灵,也或者是那?日李大娘的嘴巴开了光,柳殊铺子上的生意竟真的一日好过一日。
借着这?股团圆节的东风,更是一举在江州拿下了一席之地。
业务也从简单的梅兰竹菊一类挂画,发?展至独独为了重要日子,给特定的人?而做的人?物画像。
只是名声上来了,工作量自然也会变得更大,光依靠她一人?,长此以往,定是不行的。
故而柳殊也盘算着,能不能拿剩下的钱开一个简洁些的绘画班子。
她这?些日子也观察过,江州这?个地方依山傍水,风景实属不错,远行运输也是多以水运。
因此日积月累的,也就导致许多青壮男子外出?务工,每每都?是逢年过节才会回到家?乡,更或者…根本?就是一年才能抢着回来一次。
而苦苦等候在家?中的姊妹,便完全不同于他们,往往只有早早嫁人?补贴家?用一条路可选。
柳殊不自觉地顺着这?个思路想着,恍然间,莫名想到了过去的那?段日子。
实际上,她已经?有许久不曾想到了宫里的事情了。
更不曾想到…她出?嫁前的时光。
那?时,她面对继母和父亲的决定无能为力?,哪怕她知晓,他们只是打?着对她好的旗号,实则是要把她嫁给年过半百的陌生男人?当不知道第几房的续弦,也依旧只能强颜欢笑。
因为她没那?个条件,更因为,她别无选择。
形式比人?强,像她这?种生母早逝,不被喜爱,空有美貌的落魄候府的女儿,唯有被当做货物一般,利益交换着地嫁人?这?么一条路可选。
但如今……
柳殊垂下眸子,眸光中闪过一丝坚定。
这?些女孩子,应当有不同的路可以选。
不同于她过去的、崭新的路可以选。
翌日,天刚蒙蒙亮,她便赶忙和月荫一道,把连夜赶制出?来的牌子挂在了店铺门旁。
牌子挂上没一会儿,便引得路过的人?纷纷驻足。
无他,实在是…上面写的条件太诱人?了些!
家?中年龄在七至十?二之间的女童,送到店铺后院的小学堂中打?杂,包吃,一天还能赚足足十?五文钱呢!
虽说钱不算很多,可这?是女儿挣的,又能学习丹青这?种高大上的技艺,乍一听,倒真是新奇的紧。
毕竟哪家?哪户都?是男子出?去挣钱,当家?中的顶梁柱,女子……又是这?般年龄的孩童,还真没听说过。
柳殊的铺子开了有些日子,她画的好,收费也不贵,再加上不知为何流传于市坊间的悲惨身?世,倒是惹得周遭隐隐皆有几分同情。
出?乎意料地,还真有那?么几家?把女儿送了过来。
可更多的,则是不愿意相信,只当个热闹看的人?。
好在柳殊本?就是量力?而行,本?预计招收的学生,最多也不过二十?户人?家?。
又加上李大娘帮她一番游说,十?五个女童,已经?比她预期的要好上不少了。
隔日,柳殊便带着工具,早早地在后院中等候。
待十?五名孩童如约而至,她才真的有了几分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