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摇曳。
他的腰间系着一条绣有祥云的玉带,玉带两端挂着精美的玉佩,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男人的头发被一根玉簪整齐地挽起,俊朗的面容显现于?外。
落在一众官员眼中,如今却是没人能够真心笑的出来?。
这场庆功宴竟然全是朝堂之上?的人,全然没有后宫中的那两位,一时间,席间不免有人偷偷交换眼神。
聪明人自然是不发一语,只?当是太子先到,皇帝姗姗来?迟,眼观鼻鼻观心,可……相对的,也不乏有蠢货。
闻初尧还是太子时,这些人中便有人不服他,不过是因着他手?握兵权,暂时隐藏了起来?,如今因着一个小小的太子妃就要把这京城的天给掀了,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人,他们?岂能乐意?
可不成想,待闻初尧一坐定?,外头的宫人便径直把殿门死死合上?,巨大的声响,推的人心头一跳。
但还是有人硬着头皮开口,言及太子行?事欠妥,不可为情爱耽于?大事云云,劝谏完,又佯装疑惑地朝门边望去。
那言官说?的情绪激烈,语调高扬,一句又一句,话里话外直言柳殊是祸水。
闻初尧听着,耐心忽地就有些告罄了,余光一扫,投向了左侧的某处座位。
“李阁老。”没等那言官继续,打断道:“今日的酒菜可还合胃口?”
李阁老被这么一问,赶忙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
看如今这样子,皇帝很明显是不会来?了。而且…太子很明显知晓,这些跳出来?的卒子是谁的人,故而,问的话指向性也很明显。
可还没等李阁老斟酌好语言开口,闻初尧仅仅是顿了一下,便又继续,“您也真是年纪上?来?了,才白发人送完黑发人,便又耳晕目眩,神志不清了。”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侍卫一前一后把李阁老往后拉。
一切不过是瞬息,待李阁老反应过时,他的话语声已经被尽数堵住,支支吾吾的动静,落在大殿中,反倒显得声音格外大。
一顶顶乌纱帽被取了下来?,这下子,饶是再蠢笨的人也意识到了,新帝此次发怒,恐怕不只?是因为太子妃一事。
而且,这场宫宴也很明显并非是什么庆功宴……
叫鸿门宴,或许更?贴切些。
当日夜间,除了两位阁老也被受牵连,甚至还带走了包括张大学士在内的十几名官员的消息传遍京城,甚至还隐隐传到了更?远的地方。
大雨如注,整日不绝,连带着江州这座小城仿佛都被浸湿了。
柳殊自先前验出自己怀孕的消息后,便一直有些郁结。
她那日留了个心眼,没直接去医馆,而是直接去了客栈,七拐八拐找了两三个乡野郎中来?。
医馆人多眼杂,难免暴露的可能性也就大些。
虽不知皇宫那边是何景象,可当下,她仍需得小心些才是。
柳殊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
其?实,早在第一个郎中说?她,“指下圆滑,如珠走盘”的时候,柳殊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只?是,这喜脉来?的实在突然,她当时不敢相信罢了。
可后来?的两位郎中无外乎也是类似的话语,这下,饶是柳殊不想接受,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在如此不合时宜的时候,她竟然…怀上?了闻初尧的孩子。
月荫一进门,便瞧见柳殊的脸色有几分苍白,朦胧雨幕下,更?显得病怏怏的,没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