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堪堪遮住了大半。
听到动静,整个人缩在白玉山水屏风后面。
宫人们得了吩咐,自是不会这个时间点进来。
再加上对方这么自然又肆无忌惮的态度…身份便很好猜了。
等了会儿,见人没有开口的打算,这才试探性地探出点头来,“…是太子殿下吗?”
闻初尧不答,静静地站在原地。
像是意识到什么,犹疑地瞟了眼屏风处。
屏风后,女子身形纤细,盈盈一握的腰肢隐约可见。
闻初尧人生得高,手也长,微微用点力手背青筋凸显时,瞧着便极其有力。
他甚至无端觉得,若是他握住这蜂腰,用点力,兴许就折了。
这下,他便丝毫没有要往前走的意思了。
面上一派冷淡,盯了她片刻,目光看不出丝毫情绪。
顶着这股视线,柳殊倏地有些害怕,轻拽衣角,把身子压得更低了些。
时近正午,窗外光芒愈盛,通过窗棂细碎地洒进殿内。
屏风后的那道倩影也被这片光亮映衬地更明显了些。
良久,他走过桌案,走近镜子,一步步走到了柳殊面前。
那双皂靴稳稳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离得近了,山水屏风遮掩下,那道影子就越发显得有几分扎眼。
闻初尧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饶有兴味地注视着她。
连带着那双眸子,也泛起几丝与平日里所不同的涟漪,让人愈发摸不透他的情绪,难辨深浅。
直到这时,柳殊才有些模糊地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可还没等她再细细思索,下一瞬,对方又道:“怎么穿成这样?”抬起手为她遮住些许光亮。
随着话落,他的气息铺天盖地侵袭过来,透过偌大的披风传递,紧紧将她缠住。
两人之间距离骤然拉近,淡淡木香味和男人的体温一道,密密实实地萦绕周身,在寂静的室内传来不容忽视的压迫感,恍然间,竟有些暧昧得发烫。
她试图解释道:“臣妾、臣妾是一时兴起,想沐浴一番…”
“嗯。”闻初尧微微颔首。
他的半张脸隐没在细微光晕里,立体的眉骨切割出一片深邃的影子,黑眸在阴翳中微敛。
此刻,这双眼正静静凝视着他。
没说信还是不信,但周身温和的疏离气息莫名淡了许多。简单利落的单音节,反倒显出几分不露人前的不耐来。
被他这么拿披风罩着,柳殊忍不住极小幅度地缩了缩身子。
这般似是而非的话,就好像…
她用来挽尊的小心思在他面前暴露无遗。
男人黑瞳深幽,一和他对上,柳殊便不由自主地又紧张起来,“殿、殿下。”无意识地瑟缩两下。
不敢多瞧,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外袍,半晌,扯开了话题,“…您…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他并不回话,只微微躬下身,微凉的手背在她的发顶轻轻蹭了下,手法与逗弄宠物别无二样。
下一刻,耳廓的皮肤划过一瞬间的凉意,手掌缓慢擦过她的乌发。从头皮传来的酥麻感如火花迅速冲向指尖,蔓延至四肢百骸。
柳殊不由得怔在原地,待回过神,那只手早已经垂下了。
原本清冽的男声变得有些沙哑,传过来的两个字很轻很低,像是情人间的呢喃,“柳殊。”
他甚少这般唤她的名字,柳殊自醒来后,更是破天荒地头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