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错过了身后小师弟若有所思的表情。
琼台盛宴要举行一月之久,修补宜山屏障却等不了。次日,报名的弟子便陆陆续续地出发了。
覃映致亦是打点好了行装。他在万归宗独来独往惯了,不曾结交过朋友,段霆此时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既然已经向师尊辞行,一个人走就可以了。虽然这样想着,覃映致在热闹的山门处独自拿着司南,背着包裹,仍不免觉得寂寞。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离开师尊身边。可是他的剑道已经许久没有长进。从前比不过师兄,现在竟要连师弟也比不过了。
尽管他废寝忘食地练剑,仍追不上他们的脚步,仿若岸上之人追逐滚滚东逝的青江水,只能看着它奔涌向前。
也许只有入世修行,通晓更多道理,才能历炼出更纯粹的剑道。
最后朝山门望了一眼,一袭白衣突然出现在眼帘之中。
“师尊……!”覃映致讷讷唤道。
“你就这样走?”江凝自剑尖迈步下来。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
他扬扬下巴,覃映致顺着那方向看去,是掌门的首席弟子,前呼后拥的,想来也是要去宜山。
“……弟子给师尊丢脸了。”他说。
江凝又看回他,这次看了很久,终于他轻嗤了一声:“想什么呢。我是怕你这副样子,在外面遇险,报了我的名字,人家都不相信。”
覃映致低头看自己,万归宗的弟子袍已经洗得发白了,看起来就像一个身无长物的外门弟子,确实不像剑宗的徒弟。
“抬起头来,看着我。”江凝道。
直视那双眼,覃映致只觉自己一脚踏破冰面,坠入刺骨的寒冷中。但他仿佛天寒地冻中的乞人,已丧失了分辨能力,竟会觉得温暖。
一件法袍罩在了身上,江凝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利落地在他衣襟前打了个结。江凝道:“这是千年灵鲛赠我的乘海法袍,足以护你周全。”
覃映致还在恪守师尊的命令,目不错珠地盯着他。
月亮不像太阳,不至于灼伤双目。但其清其冽,仍会让靠近之人感到刮骨的错觉。
离宜山愈近,浓郁的魔气便愈来愈不可忽视。
覃映致紧了紧身上的法袍,稳当地降落在万归宗的据点。
“横练峰,覃映致。”他拿出名帖,递给接待的弟子。
“覃师兄!请进。”那弟子带他走进这间简陋的临时驿站,以覃映致之迟钝,都发现他和在场的许多人都在偷看自己。
他不知道的是,作为剑宗仅有的三名亲传之一,在万归宗的诸弟子眼里,他是最神秘的一个。段霆自不必说,就连后入门的戚云树都会时不时在诸峰间来往,只有覃映致和江凝一脉相承地剑痴,见过他的人并不多。
进了房间,覃映致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何一直有人在看我?”
“师兄莫怪,只是大家都对横练峰的弟子好奇罢了。像我们这样的外门弟子,是很难得见到你们的!”那弟子小心翼翼地讪笑,偷摸打量他的神色。
覃映致闻言先是一愣,复叹了口气:“如何?我与你们想象得一致么?”
“师兄比想象中……安静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