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弟媳妇。”
苏韫亭倚着弄堂的青瓦白墙,把墨镜往头顶一拱,抬手和他打了个招呼。
宗忻居高临下,双手插兜,眼角和嘴角同时抽了抽。
十分钟后
远离茶馆的小树林里。
苏韫亭翘着腿儿坐在一块大青石头上嘚瑟,时不时就点点头,附和两句。
“所以,你一开始就抱着这个打算来的,对吧?”
“对。”宗忻也不遮掩,大方承认,“我知道飘沙的死和净边行动有关系,也知道黑鹰和飘沙的关系,后来知道深海和方尖也参与了净边行动的收网,也着手做了些调查。”
苏韫亭挠挠头,“那这么说,从一开始,你就在想方设法调入京台市公安局,这一切,所有的安排,都是为了今天?为了拿到证明飘沙清白的证据?”
“没错。”
“啧啧,那你这,这也算的太狠了,怎么就能确定,所有事情都是按照你预想的发展呢?”苏韫亭觉得不可思议。
“也不都是在按照我预想的发展。”宗忻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有想到会在红山化工厂爆炸案中受那么重的伤,也没想到那次会死那么多人,整个刑侦支队除了没值班的几乎团灭。”
“但你活下来了。”苏韫亭说,“有时候,运气,也算实力的一种。”
“但这种实力,你想要吗?”宗忻忽然看着苏韫亭,眼睛里夹杂着些意味不明的东西,“一个人活下来的那种感觉,苏队,你当时是什么感受?”
一向臭屁的不要不要的拽王,被他问的再也拽不起来了。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活下来的是他们。”
“没有选择,老天爷没有给我们选择,它只让我们留下来承受。”宗忻惨淡一笑,“但既然它让我们留下来承受,我们就该做点什么,对吧?”
“对,你做的很好。”苏韫亭起身,走到他面前,郑重的拍了下他的肩膀,“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你早就知道了,那思安港头分局那件事……我们岂不是不算偶遇?”
“本来就不是偶遇。”宗忻勾起了嘴角,笑容一闪而逝,“那时候,我就再在手调查飘沙的事情了,只是还不是很确定,深夏公安局的任务一派下来,我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自告奋勇接了那次的援助任务,后来,追查‘蜂后案’,查到冯巧身上,我就觉得好像抓住了点什么,现在看来,沿着这条线索深挖,果然没有挖错。”
天空是纯净的冥蓝,月朗星稀。
苏韫亭叹息,“像你们这种智多近妖的人,都短命,我真该替谢队祈祷,让你别太聪明,笨一点,就会活得久一点。”
宗忻掏出烟盒磕出根烟点燃,缓缓吸上一口。
“朝闻道夕死可矣,求真相不必命长。”
“你说这话,谢队要是在,听到了非得给你一顿家暴不可。”苏韫亭顺手抽了根烟,“不过,你说的对,英雄所见略同。”
“说实话。”宗忻拿烟点了点苏韫亭,“你知道秦指导是深海的事,怎么能做到不问不管的?”
苏韫亭轻轻一笑:“我和老秦,大一的时候就认识了,他是刑事警察学院最年轻的代课教授,对破案有很多想法,和那些规规矩矩教人读书、格斗、推理的老古板不一样,很多时候不走常理,思维是跳跃式的,而且抓关键点一抓一个准。别看我离开松远的时候,他看着和我关系差到了极点,其实,我什么样,他就什么样,我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学生,怎么会和他的行事风格完全相反呢?老秦是一个很完美的人,情绪稳定,我想,他的情绪稳定,是因为亲眼目睹了黑鹰的死才锻炼出来的吧。深海,那是他的伤疤,不是他的荣耀,是一条很深且狰狞蜿蜒的伤疤。”
“我不想去揭老秦的伤疤。”
“我爱他,很爱。”
“我不去调查深海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