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白又说:“这也不是你,不应该是。”
元白注视着凌泉的眼睛,凌泉恍惚觉得自己被看穿了。
好在元白也没再说什么真不真实的话题,状似随意地发问:“喜欢唱歌跳舞吗?”
“这算是采访吗?”凌泉问。来之前工作人员有告诉过他,如果被问到了些什么,多说些好话就是了。
“这是我和你在聊天。”
凌泉想了想,道:“算不上喜欢……但专注做一件事的感觉很好,可以暂时把其他事都忘了。”
“你有很多烦心的事?”
……
元白问了凌泉很多,问如果可以选,会想做些什么,又问从前快乐的事和伤心的事。让他不用答出来,只在心里想想也可以。
引导他笑,又引导他哭,期间元白按了许多次快门,每一次都没事先打招呼。
凌泉在元白这儿折腾了一下午,临走的时候元白说:“我觉得我没能看见你被厚茧缠住的内心,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点。如果你愿意向别人展示真实的自己,应该也会有人爱你发光的灵魂。”
不讲人话,凌泉想。正常人没有这么说话的,可能这就是艺术家吧。他没对这些话发表什么看法,太过复杂了,他懒得去思考。又或者是抗拒去思考。什么真不真实的不重要,能讨观众和粉丝喜欢才是他要做的。
何况他也不知道所谓的真实是什么样的。
末了,凌泉道:“冒昧问一下。”
“什么?”
凌泉问:“您是怎么看到我的表演的?”
元白直言:“简一珩转发了你,顺手就去搜了。”
凌泉:“……谢谢。”这声谢也不知道是和谁说的。
回去的路上凌泉脑子里各种念头翻飞,有时他情不自禁想起元白神神叨叨说的什么真实的灵魂,有时又想到那个莫名其妙帮他转发的陌生人。
是个有点地位的陌生人。凌泉今天才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获得了简一珩的关注,又在元白这里确认了一遍。可他想不明白。人不会无缘无故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哪怕也不一定
有坏处。就像今天这个摄影师,在别人看来,是他凌泉走运,接住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被一个在业内名声振聋发聩的大拿点名去拍摄照片,可凌泉知道,元白找他,无非是觉得可以用他拍出理想的照片。总归是为了自己。
可简一珩是为什么?
一直到回宿舍,凌泉看到几个朋友都在他宿舍待着,问他拍得怎么样。
简煦和也在其列,凌泉一看到简煦和,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你认识简一珩老师?”
简煦和如临大敌:“……干嘛,不是我叫他帮你转发的。”
宋云旗本来赖在顾择星床上,闻言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所以你们真认识?”
“操,”简煦和似乎不是很想说这个,纠结再三之后还是吞吞吐吐地承认,“他是我小叔……别他妈往外说啊。”
“怪不得你那么嚣张,”宋云旗感叹道,“所以他为什么要帮凌小泉说话?”
“我怎么样关他屁事,”简煦和抓了抓头发,样子略显烦躁,“我怎么知道,真不是我叫的,我他妈知道这事的时候人都傻了!可能这老家伙就是喜欢你这种看上去又乖又听话的,马上就要潜规则你,你小心点。”
凌泉:“……”
宋云旗:“……”
纪灼正好从外面走进来。他手里原本拿着几个雪糕,准备给奔波一下午的凌泉吃的,顺便给其他人带。
听到简煦和的话,纪灼把雪糕直接扔桌上了:“你说什么?什么潜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