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生直起身来,他对着镜子整理仪容。
“既然知道是鸿门宴,为什么一定要去,”我追问。
“躲,会让他觉得我们怕,”张明生答道。
我觉得好笑,问:“怎么,你难道不怕?”
他转头望过来,一直望着我的眼睛。我也没有躲闪,试图从他的双眸中找出什么隐情。
良久,他答:“从前不怕。”
“现在呢?”我锲而不舍。
他笑了,讲:“于sir,现在不是审讯室,你也不是心理专家。”
继而他又答:“现在更不怕,有于sir这样的人陪我同生共死,我怕什么?”
我知道这话不是实话,顿时没了兴趣,看向一边。
“假如活过今年,带你去北海道看雪,”张明生突然这样讲。
我说:“我想一个人去。”
知道不会实现,所以讲讲也无妨。
谁知张明生沉默了许久,竟然回了一句:“好啊。”
“到时让阿海和你一起,也算有个照应,你这样的人,说不定又要在机场迷路。”
想起往事,我冷笑一声,问:“阿海很照顾我,你就不怕他把我放了?”
“我知道阿海照顾你,”张明生讲,“所以我嘱咐过,只有我死了,他才可以放你走。”
“那我只好祝你早日托……”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明生捏住了脸颊。
他常和可可这样玩闹,故意捏她的脸蛋,让她说不出话,每次都气得可可眼泪涟涟。幼稚,很幼稚,三十五岁,仍未见丝毫长进。
张明生擒住我的脸颊,把我的嘴巴捏得嘟起来,他笑眯眯地,讲:“不可以咒老公。”
我瞪他。
他讲:“眼睛里也不许。”
我收了眼神,只定定看他。
他讲:“心里也不许。”
我不耐地出声,声音含混不清地向他摊牌:“我办不到。”
张明生顿时笑了。
原来他只是为了看我这样含糊地出声。
有时我想,可可喜欢看小动物呼噜呼噜说不定就是她除了眼睛鼻梁外唯一遗传父亲的品质。
张明生却说:“有时可可很像你,尤其是犯倔的时候。”
他终于松开手,绕到我身后,准备推我出门。外面乌云密布,看起来风雨欲来。
阿海打开了车门后,张明生突然停住了脚步,他一时兴起,说:“今天天气不好,可可身体弱,还是不要去了,小元也留下,阿海你在家照看他们。”
此时一滴雨都没有下。
张耀年派来的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