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衾心里揉捏了一遍助理,就问他为什么能搞到门口这么VIP席位的停车券!
他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的样子,一半脸黑,一般脸白,卸好妆的那一边正对着岑非诺。
庄衾默默捂住了半边脸,幸好他已经换回了
常服,有些尴尬地转头:“岑老师?您好。”
岑非诺的助理也经过这里,看了一眼庄衾:“哇,这不是庄衾老师吗?”
生怕岑非诺跟不上潮流一般,助理补充:“就是前阵子很火的那个剧,《逃婚三十六次》的男主角。”
庄衾:谢谢你啊,这么羞耻的剧名……
岑非诺伸手:“你好。”
岑非诺伸出了左手,庄衾只好把捂着脸的右手伸出来,“你好。”
你好,我就是那个把香肠扔进保温杯的群演。
岑非诺:“怎么想来当群演?”
庄衾老实道:“演技不够,想来磨练。”
岑非诺:“光这样不能磨练演技。”
庄衾:“……”岑老师觉得他这样很傻?
岑非诺:“还有一个角色没定,我向导演推荐你。”
庄衾眼睛一亮:“真的吗?我合适吗?”
他稍稍缓过一点劲,道:“谢谢岑老师,我怕影响您的口碑。”
岑非诺说不会,然后两人加了微信。
直到岑非诺把属于那个配角的戏份剧本发过来,庄衾还觉得不真实。
不管如何,庄衾在岑非诺剧组跑了一个月龙套,演的角色虽然不起眼,但是岑非诺每次下戏都会指导他,受益匪浅。
一个月后,庄衾打算进组,却被告知,因为这个月都联系不上他,原定他当男主的一部剧换成了同公司的另一个小生。
庄衾:“什么叫联系不上,我手机一直开机。”
“你一个月没来公司,干劲不足,小佟天天来公司找老师磨演技,你呢?好好反省吧。”
庄衾本想说自己也在磨练演技,还被岑非诺夸进步很大,默了默,没说。
算了,一部浮夸偶像剧,名字都羞于在岑非诺面前提起,演了也是白演。
热爱演戏还不如去当群演呢。
庄衾只郁闷了一天,第二天接到岑非诺的婚前综艺实习情侣邀请时,简直不敢置信。
他掐了几遍大腿,才结结巴巴地答应下来。
岑非诺一定得知了他被抢戏,想帮他提高知名度,好歹也算是他教出来的半个徒弟。
庄衾感激地恶补了国内外所有恋综,分析网友喜欢什么样模式的情侣,厌恶哪种行为,笔记写了一大本,实操水平为零。
庄衾更没想到,自己会掉马,他顶着“岑非诺未婚妻”加群的事情被曝光,第一念头就是岑非诺一定觉得他表里不一是个变态,想退出综艺不至于大家都难堪。
可是岑非诺亲自来他家哄他了。
他做了变态的事情,反而还要岑非诺过来哄他继续录节目。
庄衾一张脸没地儿搁,索性豁出去了。
岑老师的女友粉那么多,他只是其中一个。
录综艺像坐过山车,被抛到最高点的时候,庄衾听见岑非诺问他:“领证吗?”
他答应了。
他在全国人民面前答应了!
而且岑非诺当真了,一下节目,就提出上门拜访。
到了这一步,庄衾终于相信,岑非诺也喜欢他。
岑老师一看就非常传统,虽然在节目里直接求婚了,但落实到现实,还是要从见家长这一步开始。
庄衾看着岑非诺准备上门礼物,挠了挠脸蛋,有些不好意思道:“要不再等等,我回去给他们做做思想工作。”
岑非诺:“确实有些唐突,但是直播节目你父母定然也看见了,我不尽早拜访,错上加错。伯父伯母不能接受吗?”
庄衾:“不是不是,他们太能接受了,他们都喜欢你,我是怕太热情吓着你。”
岑非诺斩钉截铁:“不会。
”
庄衾:“好的。”
翌日,两人大包小包地到庄衾家里拜访。
庄妈妈厨艺特别好,早就做了一大桌子菜,走得是上世纪宴会风格,连餐具都有些复古。
庄爷爷穿上了压箱底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站在大门口迎接孙婿。
见到岑非诺的第一眼,庄爷爷激动地上前握手,中气十足:“赵连长好。”
岑非诺:“……”
庄衾小声:“我们全家都特别喜欢你演赵连长的那部戏。”
他们家对于岑非诺的称呼就是赵连长,哎,他昨晚已经打电话强调过了,不要叫赵连长。
他就知道爷爷会叫顺口。
“赵连长”的口子一开,庄爸爸也不端着了:“岑同志快进去,别站着了。”
只有庄妈妈尚有理智:“非诺啊,阿姨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菜,随便做了点,您跟我说,下次给您做。”
说到后面,她也忍不住带上了“您”。
岑非诺微微有些头疼。
他其实是“赵连长”的替身吧。
他看着庄衾:“你呢?”
庄衾:“您在我心里就是岑老师。”
“听起来没有可信度。”
“把‘您’和‘老师’去了。”
“啊?”
最习惯的称呼不让使用了,庄衾一下子有些结巴,说话不知从哪起头。
岑非诺静静地看着,显然要他说出个所以然。
庄衾憋了半天,突然想起好兄弟商景的操作。
他把脑袋抵在岑非诺肩膀上:“老、老公,吃饭了。”
岑非诺眼里浮出笑意:“好。”
庄衾松一口气,商景说得对,人以群分啊!
贺绛受用的,岑老师也受用!
他得好好观察一下《商景行为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