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要?”叶安年搭在椅子扶手的手,蓦地捏紧了,白皙清瘦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当然不是。”江竹赶紧否认,又迟疑地问道,“不是你……不想要么?”
叶安年之前一直很排斥怀孕这件事,所以他们每次都会做好措施,只有上次出了意外。
“我,”叶安年咬了咬唇,“如果你想要的话,我……我也可以……”
江竹紧绷的心突然就松了,他一把拉过叶安年的手,笑弯了一双桃花眼:“年年,你怎么这么好?”
叶安年白了他一眼,却红了耳朵。
事情说开,江竹又重新给他诊了脉,好在,脉象平稳,只是这一路上的奔波劳神,吃的也不好,让叶安年身体有些虚弱。
“饿不饿,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叶安年点点头,他还是昨天在郸州的客栈吃了一点东西,肚子早就饿的不行了,可是因为胃口一直不佳,几乎吃什么吐什么,根本吃不下东西。
他想了一会儿:“想吃小馄饨。”
“好,那你先去好好泡个澡,我去给做吃的。”江竹道。
叶安年:“嗯。”
江竹便从衣柜里翻出了一套他自己的干净亵衣,和外衫长袍拿给叶安年,又叫后勤弟子端了一碟甜味适中的点心,让叶安年先吃两块,免得等下泡澡体力不支,昏过去。
叶安年对那碟子点心一点胃口都没有,但知道饿着肚子泡澡不好,还是硬着头皮吃了两块,饥饿的感觉总算是消下去一些。
江竹带着他去了澡房,把澡巾、浴袍和香珠子都帮他准备好,才离开。
另一边,子末和子妤带着张路也随后就到了,子妤叫斋里的后勤弟子给他安排房间,休息沐浴,和准备饭食,然后就带着子末一起,去见谢逍公。
舟车劳顿了这许多天,叶安年泡在温热的浴桶里,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路上担心的所有问题,好像一下子都迎刃而解了。
他想起在郸州遇到柳卓,对方笃定他会输时得意的眼神,唇角勾了勾。
这会儿柳卓肯定早就发现他带着张路跑了,估计会气得跳脚吧。
但,一想到柳卓说的那些话,他才轻松的心又沉了下去。
江竹,当真和当朝太子有关系吗?若他真的就是江声晚,那月凉城的事,还有许府,也当真都是他干的?
叶安年突然又不安起来,若是他不知道这些,他大可以糊里糊涂的过下去,可如今,柳卓把这一切都捅到了他眼前。
这张已经有了裂缝的窗户纸,恐怕只要轻轻一碰,就要破了。
不待他多想,屏风后已经传来了江竹的声音。
“年年,饭已经做好了,你还没好么?”
叶安年这才回过神,澡盆里的水已经温了。
“就好了。”他应了一声,抓紧洗了洗,然后擦干穿衣。
江竹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他,见他湿着头发出来,拉了他在自己旁边坐下,拿了吸水的棉巾给他擦干。
好在现在已经不冷,头发擦了一会儿就干的差不多了,江竹便带着他从廊庑穿过去,回了之前的小院。
这回,他总算看清了小阁楼上的匾额,上面写的是“壹舍”二字。
叶安年好奇:“为什么叫这个?”
江竹拉着他在桌边坐下,把煮好的馄饨推到他面前,托腮看着他:“嗯,因为最开始建造这里的时候,我其实想写的是‘医舍’,但负责刻牌匾的木匠错了一笔,后来就将错就错,变成‘壹舍’了。”
“可前面……建的不是一座书斋么?”叶安年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