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压着,两人只怕都压着了。
“那你唤随从过去,你去又能如何?那般凶险,若是又要塌……”
卢恒眼眸瞬间变得冰冷,幽幽落向她,抿唇不语。
乐嫣觉得自己不争气,在他这般冷待之下,有些像是要争夺糖果的小孩儿,伸手牵住他衣袖,去哀求他:“不如多叫几个侍卫去。你听,现在外边在打雷,我可最害怕打雷了,你让你的护卫去寻她……”
她生平没什么怕的,唯独害怕打雷了,又是这般荒郊野岭的,叫她如何敢离了他?
她以为卢恒是知晓的,知晓自己的恐慌绝望。
“原来你也知,雷雨天骇人!”
却不知卢恒忽地朝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乐嫣眼中莫名,却也着实被他这句责骂下了一跳。
在她失措间,车帘已被卢恒大力掀开。
她手指滞在半空,眼睁睁见那截衣袖从手间滑落。
外间细细密密的风雨侵入,吹得乐嫣鼻尖酸涩,一道闪电打下。
她也不知如何,长长久久的忍耐,竟叫她心里许多委屈痛苦,几乎是哀求着挽留他,“你能不能别走……”
可任凭自己撕破嗓子,那个背影也没有停留。
乐嫣眼睁睁看他冒着雨水一步步消失在她视野里。
这一刻,乐嫣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可怜的弃妇,被丈夫抛弃在了半路,荒野的地方。
不知像是无头苍蝇东转西转多久,甚至连马车车轮都陷入水坑里,许是天公可怜起他们一行人,雨竟是渐渐停下。
天幕依旧阴沉,浓云阵阵,外间分不清昼夜。
误打误撞,那处驿站竟是近在眼前。
春澜守意二人原本跟在身后的马车中,如今见到除了她二人,竟只剩下两个赶车的马夫,其中一个还是护卫朱子暂时充当的车夫,联想起方才的喧闹,还能有什么不明白?
表姑娘出了事儿,二爷派遣了大半的侍卫过去?
春澜忍着恼火上车来扶乐嫣下马,偏偏这事儿还说不得,人家说不准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
“娘子,前面就是客栈,我们先不管这车了,交给朱子就是,我们下去歇着。”
“好人不长命,祸害才遗千年,你瞧着,那玉珠姑娘能出事儿才怪,只怕活得比谁都好!咱家二爷也越来越长本事了,把咱们家娘子丢这鸟不拉屎的地儿……”守意搁那儿劈里啪啦的嘀咕。
春澜听她越说越难听,连忙呵斥住。
“你这几日越发放肆!前几日打人的事儿尤嫌不够如今连二爷也敢编排,真以为珍娘没跟来就没人能管得住你?等珍娘赶来,看我不告你!”
守意如何会怕春澜,扯着嘴角继续嘲讽:“你就只会骂我,不知道骂旁人!”
乐嫣听着婢女们吵闹的话,更是面露难看,只觉得自己不堪到了极点。
自己何曾这般低三下四去恳求过?
她求他不要走,他却头也不回。
若是被守意春澜知晓她方才的举措,只怕心中要怜悯可怜她了!
她更担忧自己方才那可怜的模样叫旁的侍卫听了去!
那般干脆叫她再不见人得了!
她想的太久远,太生气,生气到她鼻尖酸痛,险些痛哭出来。
乐嫣连婢女们也不等了,她走的踉踉跄跄,裙摆被泥水染透也无所觉,冒着雨水往客栈门前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去。
身后的守意与春澜往车下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