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笑得钟黎更加僵硬,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这种雷区,也就徐靳敢踩,别人早不知道死几次了。
容凌将茶杯搁回桌上,换了换双腿交叠的姿势,嘴角仍含笑,似乎并没有被冒犯的感觉:“你今天是铁了心跟我过不去是吧?”
“我怎么敢?你爷爷是军中大鳄,你父亲是中办举足轻重的人物,你舅舅是一方封疆大吏,你出生于这样一个顶尖的权贵家庭,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怎么敢呢?”
容凌知道他在内涵阴阳自己,也不生气,修长的指骨轻轻在桌台上叩了一下:“我当你夸我了。”
他这么尖锐地反击,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容凌自问很了解徐靳,就如徐靳了解自己一样。徐靳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在试探他呢?无非是忍耐不了罢了。
他这样心虚,实在是少之又少。
容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起身带着钟黎离开了。
他的心情算不上好,并没有较量得胜的踌躇满志。
加上最近家里面的事情,他的心情就像乌云密布的阴霾天。
可这些事儿,他没办法和任何人说。
那段时间他和钟黎吵架的次数也日益增多,他那里的因素要占很大一部分。
虽然事后他都有道歉,内心仍无限懊悔。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两人吵得实在狠了,她一怒之下搬回了宿舍。
电话不接,礼物不收,打定主意不再搭理他似的。
他只好腆着脸亲自上门。
细雨濛濛的午后,校园里路面微湿,草叶上透着洗涤后的绿意。钟黎隔着老远抱着书从远处走来,穿梭在林荫间,衣裙上不经意已被沾湿。
容凌没有第一时间上前打招呼,而是靠在车门上静静望着她。
她穿得比较休闲,上身白色雪纺荷叶边衬衣,领口系着蝴蝶结丝带,一截不堪盈握的纤腰收在浅驼色的包臀裙里,行走间袅袅婷婷,步履优雅。
和他刚认识她那会儿相比,她确实成熟了一些,也更美了,哪怕是鼻尖那一颗小痣都性感娇媚得引人侧目。
就这么短短几步路,他已经看到了两个男生假借着问路跟她搭讪了。
可太招人了。
他真想把她关起来,就绑在身边,不让任何人看到。
这种恶欲在心底一旦滋生,就如疯涨的藤蔓般不断蹿升,风吹过,不免激起后背冷汗。
他深吸口气,压住心底那些怪异的想法,走过去:“生完气了吗?”
钟黎脸上原本还挂着笑容,一看到他,立马挂了。
她有些警惕地望着他,更紧地抱住了怀里的书。
容凌心里发笑,温声道:“就算生气,也该生完了吧?”
“你每次发完火又来求和,干嘛不平时收敛着一点儿脾气?”钟黎道。
容凌一怔,没想到她会这样问。
他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刚认识那会儿,他情绪很稳定,或者说……他不会为了旁人的事情而生气,又或者说,他这样淡漠的人,眼里从来容不下其他人太多。
那会儿他也没想过会跟她长久,一次又一次为她破例。
他没有办法左右自己的情绪。
渐渐的,那些压抑的情愫逐渐报复,性格中恶劣的一面也逐渐展现出来。